吱嘎一声,把何笑心绪间迫着灵台念起的音律打断,一个人影背着微微黄昏之光出现在他眼前,睁开微眯的眸子去看的真切。
“何笑,你在么?”抽丝剥茧一般从中挑出了急切和不安。
纵然了然几分策澄焕的心思,他依旧眉目含霜:“你怎么来了。”
策澄焕几步来到何笑的榻前,手轻轻捏住何笑的掌心向上凑到他眼前,“笑笑,你的手怎么了,这样随便包扎一下怎么可以,快些叫太医来看看。”
“别这样唤我,我这般微不足道的人哪里请得动太医?”分明是想见他,从未想过要怨他。可是话一出口……
策澄焕一把把何笑搂紧在自己怀中,紧紧得,窒息感给了何笑一分释然,两分安然。
“你……这是干什么……”喃喃地问,却不挣扎任由策澄焕抱着,享着这属于策澄焕特别的暖意。
“笑笑,疼么?谁做的?”难得的愤然,策澄焕拥着怀里的人,目中染上一分少有杀气。
“不疼,没有谁,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劳你挂心。你今日倘若不来,再过几日怕是我都要忘了你是谁了。”字字如针,锋芒,冷然。
“笑笑可是怪我太久未曾来见你?”心疼之色溢于言表,是他不好,这几日是他疏忽了,那日月光下的情景依旧历历在目,全是何笑的形容再无其他。
“笑笑若是生气了,如今打是不能打了,给你咬一口可好?”嬉笑讨好,说着还真的把手伸到何笑唇边。
何笑静静得看着他,目光似水平静,以平静掩着的慌神茫然情哀。
谁也不能察觉这情哀,无论于何笑还是策澄焕。
何笑不知策澄焕的名,不知他的身份,不知他在何处,不知在哪才能再见他,只得日日等日日失望,夜里总要到了疲惫至极才得以安眠。
是要惩罚这个让他心神不宁的人,抬眼对上那绿色的眸子,一口咬下去,狠狠的,直到血腥味溢出了。
“怎么这般傻,任着我咬?”
“不疼的,笑笑若是能不气了,再咬上一口我都情愿。让我看看伤口。”也不顾虎口处还往外渗着血丝,细细解开何笑指尖的白色袖布。
“这四指,全是由着父亲想要,才是四指。”那人眸子里带着疼惜,细细得看着自己已经有些凝结成深红的血痕,缓缓开口,从前他问过,他没说。
“……为何?”策澄焕手间动作微微一顿,蹙紧了眉头。
“我家世代弹奏古琴,于弹奏古琴而言,尾指是禁指,唯独舍弃了他才能达到琴艺的至高境界,他曾这般告诉我。”淡淡得,仿若被舍弃不是自己的手指,犹如这么多年只为琴而活不沾染他物之人并非是他。
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轻咬嘴唇,细细得看着那深红凝结起的血痕,显然还未上过药,只是这般任由何笑修养着怕是要留下痕迹。
策澄焕宁可伤的是他自己。
乐师的手不就是他的性命么?他怎能如此不珍惜。
何笑伤成这般,策澄焕再回忆起今日初在门口见他时,何笑那心如死灰的目光……
“笑笑在这里等我。”说罢起身。
“你……要走?”泛白的嘴唇抿出一点嫣红。
“啊?”策澄焕是念着去给他寻些药和白色丝布来包扎。
“……不要……不要走。”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