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荆重重地吐了一口气,似乎胸中压抑着道不尽的哀叹、仇怨,令他痛心疾首却无处可舒。
“扶我坐下吧,你们都一定很想知道,伏牛山的分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众人面面相觑,陈如风和江晟天见他脸上固执之色,也只好小心翼翼地将他扶到了椅子上。
傅元荆挨着椅背,一副劳累不堪的模样。但他还是强支起气色,酝酿一下情绪,一口气地将在伏牛山上血肉淋漓的惨景一言一语地尽述描绘。
众人一边听着,一边都是心惊不已,同时也有一股怒火开始在他们的心中蔓延着,生长着。
“于是,我就这样有幸活着性命,回到来求援了。但是,现在什么援,都已经为时已晚了……”傅元荆话罢,已经是泣不成声地闭上眼,垂首连连摇头,痛悔至极。
座上之人的面色都是甚为难看,尤其是陈如风,他的眼中甚至有微弱的红光开始在闪动,幸好那红光只是一纵即逝,并无过多停留在他的眼眶里。
“我们都知道了。四弟,你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就交给我们好了。”陈如风的声音略带沙哑,命人将已经泪流满面的傅元荆送回房中,将目光狠狠地扫过众人。
“惊海门此举,明显是向我们报复。”陈如风的手上发出咯咯的响声,他的面容就像一个准备大开杀戒的刽子手一样,可怖无比。
江晟天也是气愤得全身颤抖,“惊海门就这样明目张胆地血洗了我们的分坛,若我们就此罢休,我们有何颜面去面对那些无辜死去的兄弟?”
两个帮主都是已经火气冲脑,眼看就要将最后一点仅余的理智都烧掉了。
“仇,是一定要报,但必须从长计议。”韩陵看得出二人都是怒火攻心,在这种时刻最易被仇恨遮蔽了双目,失去了应有的判断之能。
“哼,羽弈书,你竟然出手如此狠辣,目的大概就是要逼得我们阵脚大乱,从而暴露错处,然后你就有机可乘了吧?你想得太天真了。”韩陵心中冷笑了一下,旋即又对二人道:“我们现在最需要的就是冷静。若果我们自乱阵脚的话,就正中了惊海门的下怀。”
“报仇之事,势在必行。”陈如风的声音变得异常冰冷,甚至连胡久未等人都不免哆嗦了一下身子。
韩陵见陈如风如此倔强,他现在必须让他恢复理智来。如此怒气中烧之时,正是一个人最意乱急躁之时,这就很容易落入别人的圈套之中。
然而,就在此时,天风帮门外有人急报。
“什么回事?”陈如风怒火正盛,一个天风帮帮众手握着一信,看到周围的气氛有所不妥,也变得战战兢兢起来,将那信递给了脸色稍微要平静一点的江晟天。
江晟天接过信,就念道:“致,天风帮两位帮主,陈如风,江晟天。”
“伏牛山之役,本门深感惋惜,幸救一人郭通武,现暂居于本门内。望贵帮能于三日后前来本门接走。海原君,字。”
江晟天念毕,一手将它握捏成纸团。
“三弟在他们手上?”陈如风眼中杀光大放,就连江晟天也不敢接上他的目光,点了点头。
“他们现在居然还要挟我们了,还要托上这般客气之词,呵呵……”陈如风寒笑道,韩陵紧盯着他,摇了摇头。
“如风,冷静下来。”韩陵皱起眉头低声提醒道。
“我要血洗惊海门。”一个一个带着杀意的字从陈如风口中挤出。
“郭通武还在他们手上,你不冷静下来,你还怎么样救他?”韩陵毫不躲避地直迎上陈如风的目光。
陈如风微微一怔,蓦地心中一股清泉般的感觉荡开,将他的怒火一点点地减消了下来,那是善水流之气在发挥着宁静心神的作用了。
“一切,都还需从长计议。”韩陵语气加重道。
陈如风与江晟天双双坐了下来,两人都在竭力地平伏着心情。
胡久未沉声道:“我想,现在我们率先要做的,就是想办法将郭通武救出来。信上所说,要我们三日后前去惊海门将他带回,里头必定有诈。”
“这应该是一个鸿门宴,让我们自觉送上门去任由他们宰割。”江晟天抚着下巴道,他的理智也清醒过来了,对整件事总算有了细致的认识。
“谁宰谁,还不一定呢。”陈如风双手握拳道,“他们的高手死的死,伤的伤,门中的精锐力量也已经所剩无几了。以我们天风帮现在之力,又岂会不能与之匹敌?”
“但那毕竟是在人家的地头上,天时地利,都不是我们的优势。”柴元朗又想到了其中一要点。
韩陵却正言道:“你们所说的都并非无道理。毕竟是在对方的地头,我们在这一方面绝对是吃亏的。但是,大家可千万不要忽视了,我们有霹家庄这个强劲的后盾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