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言论实在石破天惊,但杨亦遵只需一想,就知道苏伊说的是真的,这完全符合杨光鑫的做派。他消化了很久,才哑着声音说:“难怪上次岳木会给你输血,他早就知道……”
苏伊感慨:“得亏当时子弹只是擦边过,否则恐怕他也救不了我,是我欠他一条命。”
杨亦遵脑中不断浮现岳木近来恹恹的样子,一双手几乎要把玻璃瓶捏爆了。
“还有,你上次发给我的定位,我去看了,那是一家民营医院。”苏伊递给他一张报告单,“那老家伙一开始死活不肯讲,说是什么病人的隐私,后来被我一逼,老老实实招了。”
“你直接说吧。”杨亦遵撑着额头,实在没鼓起勇气去接。
“如你预料的,你老婆的确在瞒着你看病,这老医生有点水平,看出了岳木的症状是大脑受到药物伤害的后果,但是……”
苏伊出去买烧烤了,杨亦遵静坐在沙发上,看了眼天色,给岳木打了个电话。
“醒了?”杨亦遵问。
岳木那头很安静,声音听着没什么精神:“嗯,你在哪儿?”
“在外面办点事。”杨亦遵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毫无异常,“锅里有汤,我放了人参,你起床后多喝两碗。”
“嗯,那你回来吃晚饭吗?”
“不了,我可能会很晚,别等我,自己先睡。”
“好吧,”岳木有几分扫兴,“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
“岳木!”杨亦遵在他挂电话前叫住他。
“怎么了?”
杨亦遵哽咽:“我爱你。”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懒懒的声音带着一丝笑意:“怎么突然说这个?”
“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会一直陪着你。”
“我知道的,”岳木抬头,看着诊室里的护士朝他走过来,笑道,“我也爱你。”
挂了电话,护士招呼他:“夏为是吧,快进来。”
岳木收敛笑容,起身走进去,在诊室的小凳子上坐下。
老医生屁股长了针似的,浑身都不自在,瞥了眼岳木,眼里露出了几分愧疚的神情。岳木早有准备,反而安慰他:“您说吧,我都能接受。”
“你如果只病了五年,我都还能帮你想想办法。”
“十三年了。”岳木说。
老医生叹了口气:“我们无能为力,你需要解毒剂。”
大清早,杨亦遵回来,就见岳木一个人坐在小区的花坛上,看几个小孩儿做游戏。天很冷,他穿得很单薄,只套了一件简单的黑色风衣,唇边挂着微笑,脸上依然没什么血色。岳木的确很适合黑色,好像让他把浑身的暖意都藏了起来,显得整个人的气质冷淡而肃静。
“回家写作业了,跟哥哥再见。”有家长过来将孩子抱走。
“哥哥再见。”
岳木微笑:“再见,回家要听妈妈话。”
等小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