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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1 / 1)

短短四个字,低哑的声音伴着湿热的吐息,轻轻柔柔地打在江霁远的颈侧,勾得他荡了三魂走了七魄。

“……”江霁远咬了咬后槽牙,还带这样勾引人的?一句话就把他撩拨得来了感觉。

姚宗薏说完拉开一点距离,抬眸看着江霁远问:“可以吗?”

“……”江霁远无言,姚宗薏好似是想给人恩赐,却还要在给之前小心翼翼地问人可不可以,这简直荒谬,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见他不说话,姚宗薏眨眨眼问:“嗯?你不想吗?”

他上下扇动的睫毛直接隔着皮肉搔到了江霁远心上,脉搏高速跳动着,江霁远只恼为何?此刻外头的天还是亮的。

“……”他咽了咽嗓子,“你别贴我这么近。”

姚宗薏微征,上身后退又拉开些距离,他不解地看着江霁远问:“怎么了?”

江霁远说:“会硬。”

“……”这回轮到姚宗薏失语,细想还有点好笑,他可什么也没干,怎么就硬了?

姚宗薏低头瞥了眼江霁远的裆部,长裤的布料褶皱刚好堆积在那处,因此他并未能看出什么来。

“已经?”姚宗薏问。

江霁远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匪夷所思的意味,怎么着?别是给他安了个随处发情的形象。

“那没有,”他很快否定,“我还没到那个地步。”

姚宗薏轻哼一声,“说那么夸张,搞的我像是个狐媚子一样。”

江霁远笑道:“谁说不是呢,你媚骨天成,美丽动人。”

姚宗薏嫌弃地咧了咧嘴,一倒头便枕在了江霁远腿上,他从下往上看着江霁远,心想这人的颜值当真没得挑,连这个角度都能扛住,正儿八经的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好帅啊江霁远,”姚宗薏犯着花痴说,“这么帅,我要爱上你了。”

江霁远低头抚开他挡脸的长发,只当姚宗薏是在跟他礼尚往来,他想起之前那句话,于是笑着回:“别爱我,没结果。”

姚宗薏皱起眉,“你确定?我也不行吗?你不就是喜欢我这张脸么?”

他语速很快,语气急促,像是告白被拒后的恼羞成怒。

江霁远怔愣着开口:“这话不是你说的吗?”

怎么搞得像他才是那个绝情的人一样?

“你这么激动干嘛呀?没说你不行,你太行了,我巴不得你爱我。”江霁远低头看着姚宗薏,伸手抚平对方的眉心,在他看来姚宗薏就是“完美”一词的具象化,被这样的人说爱说喜欢,讲出去都是件能让他有脸面的事。

姚宗薏没说话,蹭着身子往里枕了枕,抬手圈住江霁远的腰,埋脸在他胯间。

这姿势很暧昧,姚宗薏的鼻尖几乎碰到了江霁远的阴茎,但两人都并不别扭,江霁远也无暇顾及这些,姚宗薏今天的情绪太过低落,刚才不过一句话就有那样过激的反应,明明早上遇见时还好好的,怎么回趟家就变成这样了?

他静静看着埋在自己腿上的姚宗薏,莫名觉得对方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柔弱且无助地窝在主人怀里获取安慰。

江霁远心中某个恍恍惚惚的念头在顷刻间得以膨胀──他想当姚宗薏的主人。

这个说法或许有些歧义,准确来说,是他想让姚宗薏有主,而他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主。

姚宗薏趴了好一会儿都没动静,江霁远便以为他睡着了,袁飞赢牌下桌时兴奋地叫了声“远子”,江霁远连忙竖起食指贴在唇前,示意他声音小些。

袁飞随即降低了音量,看了眼姚宗薏问:“睡着了?”

江霁远点点头,小声问他:“叫我干嘛?”

“想跟你分享一下我的喜悦,刚才赢钱收大米咯~”袁飞拿了个橘子在旁边的小沙发上坐下,笑嘻嘻地说,“方权到现在都还没开胡呢,我看他能把你输得倾家荡产。”

江霁远无奈叹了口气,“……没事。”

袁飞耸耸肩,眼神在江霁远和姚宗薏之间来回转溜,“你们俩这是来真的吗?”

江霁远反问:“怎样算真?怎样算假?”

“你真搞同性恋了?”袁飞问。

江霁远想了想说:“不算吧,目前对其他男人没有任何兴趣。”

袁飞撇了撇嘴,“就因为他长得好看吗?像个女的?”

“不然呢?”江霁远挑起眉,他最初不就是被姚宗薏的这张脸所吸引的么?可这样说又不是很准确,于是江霁远补充道:“各个方面吧,他是男是女已经不重要了。”

若是真在乎性别,他当初就不会在酒吧里带人回家搞一夜情。

袁飞瞠目,这小子已经爱到这个地步了吗?

他做了个假设,“那如果出现一个比他还漂亮的女生呢?或者男生。”

江霁远荒唐一笑,想也不想就说:“你觉得有这个可能吗?”

他活到现在还真没见过姚宗薏这样的美人,虽说美丽形形色色,但姚宗薏当真就是独一份。

既清冷又明艳,一举一动般般入画,笑也好看哭也好看,见面相处都有着难以言说的亲切感。

“……”袁飞没说话,他承认姚宗薏的长相的确是百里挑一,但江霁远这话说得也太肯定了吧!

“怎么没可能?”他扔了橘子皮,拍了拍手说,“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江霁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出现呗,所以呢?”

他不明白袁飞做这个假设的目的是什么,就算之后出现了一个比姚宗薏还貌美的人,但那又怎样呢?

“你的意思是,我只看他脸了?我见一个爱一个?”江霁远后知后觉,蹙眉看向袁飞。

袁飞立马乐呵笑了,“哪的话?我这不是想给你当个明灯么?我看你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来真的了。”

江霁远张了张嘴,倒没反驳什么,只是说:“什么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本来就是西施。”

“靠!”袁飞低声骂了一句,“你他妈的一谈恋爱就变恶心,我吐了!”

江霁远瞪他一眼,想起什么问:“晚上没活动了吧?”

“吃烧烤啊。”袁飞说。

“我就不去了,回家有事。”江霁远说。

袁飞“噢”了一声,没问原因,刚好那边一局结束,他又赶着上桌去了。

等人一走,江霁远才踮了踮腿,俯身贴在姚宗薏耳边说:“西施,还要装睡到什么时候啊?”

江霁远起初真的以为姚宗薏睡着了,直到刚才袁飞讲到那句“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才明显感受到了姚宗薏埋在自己腿上的脸抽搐了一下,是对方每每无奈时会做的撇嘴动作。

姚宗薏闻言转过脸,嗔怒地盯着江霁远,开口的语气却是软乎的,“你这一天天的,要给我起几个外号啊?”

江霁远眯眼笑笑,又抬手帮人理着额前的碎发,“还不是夸你漂亮,天仙是你,西施也是你。”

“那转运珠呢?”姚宗薏问。

江霁远说:“夸你旺夫啊。”

姚宗薏白他一眼,撑着沙发坐起身,之后左右扭了扭脖子,冷不丁地问了一句:“刚才你说的是真的吗?”

“什么?”江霁远不知道他具体指的是哪句话,“关于西施的?”

“……不是,”姚宗薏看着他,“袁飞说你在和我谈恋爱,你怎么都不否认?”

“我为什么要否认?”江霁远挑着眉反问。

“我们又没在谈恋爱。”姚宗薏说。

江霁远笑着点点头,“知道知道,可我也没承认啊。”

“你那是默认了。”姚宗薏仰靠到沙发上,目光转向对面热闹的牌桌,音色平淡地说:“要不你真跟我谈恋爱吧。”

江霁远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包厢环境音嘈杂,他甚至宁愿怀疑自己的耳朵,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姚宗薏嘴里说出来的。

明明几天前还冷酷无情地让他别动歪心思,说他们之间没可能,这才过了多久啊?怎么就有这么大的态度转变?

难不成今天姚宗薏回去被家里人催婚了?江霁远心想,那也不该啊,这不才二十二呢嘛……

“嗯?你怎么想的?”姚宗薏追问。

江霁远思考着他话里的玩笑成分,可不管占了多少,他都不会答应。

“没感情谈什么恋爱?”江霁远说,“而且你心里有别人,怎么和我谈恋爱?”

姚宗薏一顿,这回答完全在他意料之外,他本以为江霁远会直接答应,却没想到这人对恋爱意外的纯情。

江霁远正是如此,恋爱时必须要得到恋人的全心全意,要百分百的忠诚,要一整颗情感炽烈的、真诚的、挚切的心。

这并不过分,因为他也会付出以上同等。

“真要跟我谈,你心里可不能有别人。”江霁远笑着说,“你的白月光呢?”

姚宗薏努了努嘴,“准备放下了。”

这话明显是在故作轻松,江霁远打趣道:“哟,你今天到底受了什么刺激啊?”

姚宗薏扭头看着江霁远,苦笑一声说:“他要结婚了,再不放下就太不像话了。”

江霁远挑了挑眉,白月光果然是个直男,他想想又决定加上一个形容词──不折不扣的直男,居然连姚宗薏都看不上。

“所以你就病急乱投医?找我谈恋爱,要我给你治疗情伤?”江霁远问。

姚宗薏蹙眉纠正道:“这可不是病急乱投医,我就跟你直说了,我长这么大只喜欢过他一个人,喜欢了很多很多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所以我想要一段新的感情来转移我的注意力,而你,是当下最直接也最合适的人选。”

他说完又补充道:“我也不是要你帮我治疗情伤,而是要你发挥魅力,让我能够忘掉他,完全喜欢上你。”

江霁远认真听完这番话,虽然有理,但本质上只是把他当个工具人罢了,姚宗薏说他是当下最直接也最合适的人选,那说明除了他,别的谁都可以。

他才不愿当这个最便利的选项。

可这个提议又实在太诱人。

“那我问你,你现在对我有什么感情吗?好感,或者一点点喜欢有没有?”江霁远问。

“有。”姚宗薏答得很快,他在这方面向来不别扭,有就是有,尽管心里装的还是姚笠森,但不可否认,他对江霁远就是有好感。

“是么?喜欢我什么?”江霁远又问。

姚宗薏说:“喜欢你的脸。”

这回答跟江霁远刚才预想的一样,毕竟他和姚宗薏也才刚认识一个月,期间相处的时间又很少,除了这些表面的,确实很难说出对方身上还有什么令人着迷的点。

他并不觉得喜欢脸肤浅,绝大多数的恋人关系都是从中意长相开始的,之后再通过相处或观察来决定是否继续,因此这很正常。

姚宗薏说完突然贴上来,凑到江霁远耳边又说:“还喜欢你的活。”

江霁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脱口问道:“什么活?”

姚宗薏见他是真不明白,便伸手覆上了江霁远的裆部,他说:“这里的活。”

江霁远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弄懵了,裆里那玩意儿受到刺激,瞬间在姚宗薏手里勃起。

“这下硬了。”姚宗薏感受到手下的变化,歪头看着江霁远问:“所以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江霁远咬着牙,真是服了,这个骚狐狸居然隔着裤子给他摸起来了!

他怕被对面那群打牌的人看见,抬眼放哨的同时扯开了姚宗薏的手,紧接着又抬脚叠了个二郎腿做掩饰,一套动作下来后咬牙切齿地说:“你想我在这儿干你?”

姚宗薏一脸无辜,“都问你什么时候回家了。”

江霁远无奈,“我顶着这么大一包要怎么出门啊?”

“哦,你今天没开车,那打车呗,我的猫包给你拿,正好挡一挡。”姚宗薏安排得十分妥当,“你们难得聚一下,你提前走他们肯定不高兴,要不你就说是我身体不舒服,要带我去医院看看。”

江霁远被他逗笑,“你怎么还咒自己啊?”

姚宗薏已经掏出手机叫了车,“没事,本来我就是不请自来的,现在你又因为我要提前走,就干脆让他们讨厌我一个人得了。”

“不会的,谁能讨厌你啊?”江霁远说完便冲牌桌那头喊了一嗓子,“你们玩,我先走了。”

袁飞点点头,并不做挽留,“行,回头再约。”

江霁远“嗯”了一声,右手拎着猫包站起来,想起什么又说:“方权你悠着点输啊,超过十张就算你自己的。”

“得嘞,风水轮流转,我已经在回本了。”方权朝他挥了挥手,“拜拜了您~”

江霁远一一道别,领着姚宗薏出了包厢。

姚宗薏皱着脸,他原本还打算装出个病怏怏的模样,可谁料竟没有一个人过问江霁远为什么早退,“他们怎么不问你原因啊?”

江霁远笑了笑,兄弟几个心里门儿清,个个都是见色忘友的货。

“还用问吗?肯定都以为我要忙着跟你谈恋爱呗。”

一说到这三个字,姚宗薏便想起之前那个被转移掉的话题,于是他问:“那你要和我谈恋爱吗?”

江霁远咂了咂嘴,不太情愿地说:“再议吧。”

“为什么再议?”姚宗薏逼问。

“……”江霁远无奈,只好随口找了个理由,“我现在硬着,满脑子都是干逼,没空想你说的这些东西。”

他知道姚宗薏今天因为白月光而心情沮丧,找他谈恋爱也是因为这极端的缺爱处境,他不愿钻空答应,像是醉酒后的趁人之危,也怕过了今天,姚宗薏醒酒后就会后悔这个提议。

这次直接去了十楼,不为别的,因为小猫还是早上出门前吃的那顿。

江霁远第一次来,不免处处好奇,姚宗薏家里摆了很多相框摆台,几乎都是和同一个男人的合照。

“这你白月光?”他指着架子上的那些相框,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姚宗薏的白月光,不然怎么会和同一个人有这么多合照?

姚宗薏刚从鞋柜里给他拿了一双干净的拖鞋,直起腰时往架子上瞥了一眼说:“我哥。”

江霁远认错人,悻悻“哦”了一声,脑中立刻浮现出早上见到的那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妈的真酷。

那时候没能瞅见姚宗薏他哥的脸,现在通过照片一瞧,兄弟两的长相并无几分相似,可能是一个像爸,一个像妈。

江霁远换了鞋进到客厅,映入眼帘的是沙发背墙上的那幅超大相框,依旧是姚家两兄弟的合照,看背景建筑是在国外,黄昏时的路易斯湖城堡酒店,俩人脚下是绿茵茵的草地,头顶是紫红色的晚霞,晚霞包围着一轮银色弯月,姚宗薏站在姚笠森旁边比着剪刀手,笑容明艳,美得像是一幅画。

“哇,你那个时候还是短头发。”江霁远走近了端详,短发的姚宗薏有着不同的韵味,说不清道不明,新奇使他目不转睛。

姚宗薏正在给三木准备猫粮,闻言只道:“不都是短头发么。”

“是哦。”江霁远反应过来,他进门后看到的所有照片里,姚宗薏都是短头发,或许是这幅相框格外大些,大到让人更能注意到这点。

“怎么都没你自己的照片啊?全是些合照。”江霁远心想,这兄弟两的感情也忒好了点。

“我一个人不喜欢拍照。”姚宗薏说,“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照片了,我头发长长后就没再跟他合过影,所以没有长头发时的照片。”

“为什么?”江霁远转脸看过去,姚宗薏在地上蹲成一团,跟旁边正在进食的小猫没什么两样。

“因为长大了。”姚宗薏枕着小臂说,“长大了就不黏人了。”

他和姚笠森如今都各忙各的,心理的成熟和不可避免的分居让他们之间有着越来越远的距离,何况有些事已经捅破了窗户纸,他自然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不管不顾地当姚笠森的跟屁虫。

江霁远愣了愣,随后又笑道:“你说你吗?可我看你今天挺黏我啊。”

姚宗薏瞟他一眼,“有吗?”

江霁远点点头,如果按照姚宗薏刚才所说,以前黏人是因为年纪小,那今天黏人就是因为没有安全感。

他走到姚宗薏旁边,俯视的角度能让他看到对方的头顶以及骨骼?凸起的后脖颈,江霁远暗自腹诽,心道这人真是瘦得可以。

“你就这样守着他吃?”

“昂,我习惯……啊!”

姚宗薏话都还未说完就被江霁远从后抱了起来,以刚才那个蹲着的姿势,后背紧贴着江霁远的胸膛,两条腿被江霁远的手臂死死禁锢住,这猝不及防的腾空吓得他丝毫不敢动弹。

“你干嘛啊!?”姚宗薏惊魂未定,生怕江霁远一个不小心就把他摔到地上。

“干正事。”

江霁远端着姚宗薏离开客厅,由于户型相同,所以他轻而易举地找到了姚宗薏的房间。

“……”姚宗薏只觉得这姿势别扭,活像是在给小儿把尿,他勾不住拖鞋,两只都掉在了路上。

江霁远一直走到床边才将他放下,姚宗薏顺势倒在床上,一瞬间全身的骨头都松懈下来,瘫软着不想再多动一下。

江霁远膝头踩上床,抬腿就将姚宗薏夹在了胯间,他牵过姚宗薏的手来摸自己的裆,开口说着骚话:“你摸摸,都硬一路了。”

姚宗薏看着那鼓囊囊的一团,怕他胀着难受,手指摸到链头往下拉,将那物释放了出来。

他抬起眼皮看向江霁远,手上抚慰的动作并未停下,带着笑意的声音说:“原来我是正事啊?”

“你不是,干你才是。”江霁远脱了自己的上衣,两手把着姚宗薏的胯,将人翻了个边儿,手指插进裤腰里往下一勾,直接扒了姚宗薏的长裤。

裤腰卡在大腿上,露出里边的白色内裤,纯棉布料包裹着两瓣圆润的屁股,江霁远直接上手揉搓一番,拇指掰开一边的臀肉,看到姚宗薏被染湿的裆部。

“这么快就流水了?”江霁远的语气明显变得雀跃。

姚宗薏趴在被褥里转过半张脸,“……早就湿了。”

“是吗?什么时候?”

江霁远隔着内裤揉按着女穴,等不来姚宗薏的回答,只听见他细细的喘息,以及手下那块越来越湿的布料。

“啊……别、别玩了。”姚宗薏想夹紧腿,奈何下身却被江霁远压着无法动弹,撑起胳膊想往前爬,也根本无济于事。

“跑什么?”江霁远用另一只手按住姚宗薏的腰,“不舒服吗?”

“不,不要!”姚宗薏反手去抓江霁远作乱的手,他女穴敏感,实在受不住这样的挑弄。

不料下一秒就被对方轻松制服,江霁远掌大指长,一只手就能钳住他的两个手腕,姚宗薏此刻就像个犯人一样被压制在床上。

江霁远挑开内裤的裆边,食指滑进阴唇里,探到湿润的穴口,他问:“手能进去吗?”

这会儿突然停下,姚宗薏反而有股虚空感,他想拒绝,表现出来的却是一个点头的动作,怕江霁远看不见,又紧接着“嗯”了一声。

欲望大过理智,姚宗薏心想,或许他本就不该在意这些,什么第一次留给喜欢的人,真他妈的傻逼。

见他不拒绝,江霁远便松开了姚宗薏的手,捞起他的小腹让人爬起来跪好,内裤被扯到一边的臀瓣上,江霁远缓缓插进一根手指,穴里又湿又滑,进得异常顺利。

起初姚宗薏只有很强的异物感,他并未使用过女穴来参与性爱,直到江霁远开始抽插搅弄,水声没过房里其余所有的声音,钟表暂停,空调中休,姚宗薏体会到了前所未有过的快感。

“嗯啊……”他受不住地塌下腰,江霁远一根手指就能把他弄得这么舒服,想必是驾轻就熟。

“你…手拿出去。”姚宗薏说。

江霁远皱起眉,以为自己把人弄疼了,立马停下动作问:“难受?”

“…不是……”姚宗薏摇了摇头,又反手抓着什么,指尖碰到江霁远的腹部,之后一路向下摸到江霁远的阴茎,他圈着柱身,屁股往上抬了抬,“不要手,我要这个。”

“什么?”江霁远睁大了眼,捏住姚宗薏的手腕问,“要这个肏哪里?”

如果他没理解错……但是怎么可能呢?!

姚宗薏翻身躺下,脱了内裤随手一扔,自己抬高抱好了腿,看着江霁远道:“你说呢?你不满脑子都是干逼么?”

“……”江霁远哑口,他那时说的当然只是姚宗薏的小菊,毕竟前边一直不让肏,所以他也没想过。

不,想还是想过的,可如今想象成真,他倒觉得像是在做梦。

江霁远问:“怎么,小逼愿意给我肏了?”

“愿意。”姚宗薏边说边蹭着床褥往下挪,屁股碰到江霁远的小腹,粗壮的阴茎刚好搭在他臀缝里,“刚才那样好爽,你换这个进来。”

他似乎已经迫不及待,手指扶着江霁远的龟头,想尝试着自己把它按进去。

可他哪有经验,动作也笨拙得要命,眼睛又看不见,只能靠手感,但逼上水多,又湿又滑,他根本对不准穴口,急得像个无头苍蝇。

“嗯唔……你来,你快……”姚宗薏终于放弃,自己掰开逼,撒娇求江霁远进来。

江霁远咬了咬牙,这他妈的谁能受得住啊?

他大掌卡着姚宗薏的腿根,阴茎蹭着阴唇,抬眼看向姚宗薏说:“想清楚了吗?别到时候又后悔。”

姚宗薏点点头,语气坚定,“不后悔,我给你肏。”

江霁远抿着唇,这人刚才弄了半天都没进去,他早已经硬得马眼流水,此刻扶着阴茎抵在穴口,刚探进去一点,猛然想起什么又退出来,“你家有套吗?”

姚宗薏眨了眨眼,“……没有。”

“那做个屁。”江霁远无奈叹了口气,“点个外卖吧。”

“那要等好久,”姚宗薏瘪着嘴,实在不愿意等,“你家不是有么,你下楼去拿。”

江霁远拧起眉,“我不乐意跑,都脱成这样了。”

何况他家那些都是之前剩下的,有也快没了,怕是今天不够用。

“我看你就是懒。”姚宗薏直言。

江霁远冷哼一声,“那你去拿呗,反正你知道大门密码。”

“……”姚宗薏移开视线不看他,“我也懒。”

江霁远轻声笑了笑,跪在姚宗薏腿间打起手枪,三木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看他俩没了动静才敢跳上床,它确实怕生,缩成一团窝在姚宗薏肩膀旁边,看也不看江霁远。

姚宗薏抬手撸猫,两条腿还大张着,腿间湿漉漉一片,江霁远看得心痒难耐,手上的动作压根缓解不了任何。

不戴套会怎样?

他问:“你能怀孕吗?”

姚宗薏捏着猫爪,他身体特殊,每年都会安排体检,女性器官发育得很好,该具备的功能一样不落。

“能吧。”

“……”

江霁远猜的八九不离十,但他没空感慨造物主的神奇,拇指压着阴茎卡进姚宗薏的阴唇,前前后后地蹭,龟头戳到阴蒂,姚宗薏受刺激喘出声,若不是他张着嘴,江霁远还以为是小猫叫的。

“忍不住了,蹭一会儿。”江霁远欲盖弥彰,张口不再提套。

姚宗薏支起腿,女穴淌出蜜,他感觉到江霁远的龟头徘徊在穴口,钻进一点又很快退出去。

他们都心照不宣,装傻充愣当作没有刚才那段小插曲,若是江霁远没想起来戴套这件事,他俩早就已经干起来了。

江霁远的试探也逐渐变本加厉,只要姚宗薏不开口喊停,那就意味着他可以继续。

冠头整个塞进去,再往前便受阻,江霁远慢下动作,目光凝视姚宗薏,见后者紧拧着眉,嘴唇抿成直线,于是他问:“疼吗?”

“嗯……”姚宗薏点点头,鼻息很重,两手抓着江霁远的小臂,指尖都扣得发白。

江霁远俯身亲他额头,说话转移注意力,“小雨乖,放松好不好?我进不去。”

逼里太紧,他不仅进不去,进去的那截还被夹得生疼。

可姚宗薏已经很放松了,明明之前那根手指进得轻轻松松,谁能想换成鸡巴会困难成这样?也不知是他高估了自己的逼还是小看了江霁远的屌。

“小雨,小雨……”

江霁远一遍一遍地唤着姚宗薏的名字,吻从额头落到唇上,身下一直在进,肉刃仿佛破开了什么东西,他都来不及喊疼,一张口就被江霁远逮着舌头吸吮。

“唔!”

江霁远一下子顶到最里,肉道被撑开,快感和异物感铺天盖地地敲打着姚宗薏的神经,他很难形容此刻的感觉,说不出到底是疼还是爽。

一旁的三木戒备十足地抬高了脑袋,听见这声只以为主子受了欺负,装凶般地朝着江霁远发出低吼。

江霁远根本不在意,穴里太紧,夹得他额角渗出汗珠,可姚宗薏眼角有泪,他只得急忙慰问:“很疼吗?怎么还哭了?”

姚宗薏半天没回话,似乎是还未缓过神来,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哭了,或许是受了刺激,被激出了生理性的眼泪。

江霁远抬手抹掉泪痕,他安抚着姚宗薏,姚宗薏则回过神来安抚着小猫。

“插到底了,还疼吗?我可以动吗?”江霁远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你动,”姚宗薏的睫毛被泪水打湿黏在一起,湿哒哒地扇着,“…慢一点。”

“好。”江霁远撑着身子开始缓缓抽送,过程中始终看着姚宗薏,想通过表情变化来判断对方的感受。

他虽然进得慢,但却进得很深,哪怕龟头已经顶到底,不能再进了,江霁远也要撞上两下才肯罢休,姚宗薏被他撞得打颤,声音也跟着一起抖,“呃啊,不要…太深了!”

江霁远笑着往后撤,“知道吗,刚才那里是子宫口哦。”

姚宗薏无语,他又不是没看过生物书,何况这器官长在他身上,“用得着你跟我科普吗?”

这话刚说完,江霁远又顶进来,“看来你不疼了?”

姚宗薏没理他,捂着自己的小腹说:“这里好胀。”

“底下呢?”江霁远问。

“…好点了。”

不得不承认,姚宗薏已经逐渐适应这强烈的异物感,继而在这规律的进出中讨到了些许快感。

江霁远又问:“那我动快一点?”

“不要!”姚宗薏一口否决,“不要快,我害怕。”

“你怕什么?”江霁远不解。

姚宗薏也不知道自己怕什么,说不出个所以然,鼓囊个嘴不作声了。

江霁远哄道:“快一点会很爽的,试试好不好?”

他嘴上循循善诱,可动作却是我行我素,抽插的速度一下比一下快,囊袋狠狠甩在姚宗薏的屁股上,力道不大但却声声震耳。

“嗯唔……”

姚宗薏被肏得呜咽,穴肉被碾过一道又一道,他瞪着眼警告江霁远,对方身下的动作虽猛力快速,上方的手劲儿倒柔如四月春风,轻轻揉捏着他两侧的乳头。

江霁远吻掉姚宗薏络绎不绝的泪,在他耳边低声说:“小雨好棒,小雨逼里好舒服,小雨不怕,我不会把你弄坏的。”

交合处发出滑腻腻的水声,江霁远明显感觉到姚宗薏逼里的水变多了,一股接一股地浇在他的龟头上。

“你喜欢这种粗口是吗?”他将姚宗薏的腿搭到自己肩上,一边摆臀抽插一边问,“小雨老婆,爽不爽啊?”

“哈啊…爽……好爽……”姚宗薏丝毫不别扭地点头承认,他被顶得不停往上耸,脑袋都快要撞到床头。

江霁远扣着姚宗薏的胯把人往下拖,这动作刚好让姚宗薏自己吞了个深的,呻吟从唇齿间溢出来,与江霁远的喘息融在一起。

“我也好爽啊。”江霁远边肏边摸姚宗薏的大腿肉,“老婆逼里好紧,我要爽死了。”

这话讲得太直白,听得姚宗薏脸上发烫,虽然他在性事上向来放得开,骚话也说过不少,但今天不知怎的,听见江霁远说这些又黄又荤的话,竟然有些不知所措,索性抬起手用小臂捂住了眼睛。

这动作被江霁远看在眼里,刚一捂上就被扯下来,他笑着问:“羞什么?咱们又不是第一次做了。”

姚宗薏咬着唇,两只手都被江霁远十指相扣地牵着,后者恍然大悟般又说:“哦,就是第一次。”

女穴的第一次,没准就是因为这个,姚宗薏才会害羞的。

江霁远低头看着身下的交合处,动作慢下来,语气也慢悠悠的,“老婆逼好小,我一插进去,小逼就被撑开了。”

姚宗薏闻言不由自主地向下扫了一眼,好奇心被勾起来,想看看底下到底什么样,可他平躺着,只能瞧见江霁远不断进出的阴茎,阴茎上水光盈盈,都是从他穴里带出来的淫液。

“想看呀?”江霁远察觉到他的意图,笑嘻嘻地问,“要我拉你起来吗?”

“……不用。”姚宗薏松开江霁远的手,自己撑起上半身,目光盯着身下的交合处,足足看了六七秒,之后又卸了力气躺平了。

天呐,他明明感觉插到底了,可江霁远竟然还有一大截在外边!怎么那么长!?

“是不是很色啊?”江霁远挑着眉问。

姚宗薏还在走神,被他一个深顶弄得回了魂,“嗯啊!……江霁远,不要顶那么深!”

“那要怎么顶?”江霁远看着他,“你喊我什么?我都叫你多少声老婆了?嗯?”

姚宗薏咽了咽嗓子,吃一堑长一智,他还记得江霁远上次是怎么“折磨”他叫老公的,反正都叫过了,也没什么好拧巴的。

他抬手捧着江霁远的脸,撒娇求饶,“老公,老公慢一点,啊~不要太深,我会痛的。”

“妈的,”江霁远情不自禁地往姚宗薏脸上亲了又亲,咬紧牙根说:“你他妈的不是狐媚子谁是?”

姚宗薏眯着眼笑了笑,圈着江霁远的脖子挺起上半身,在他耳边问:“老公被我媚到了?”

江霁远冷笑一声,何止是媚到了,今天就是精尽人亡死在姚宗薏身上他都愿意。

“我都叫你老公了,”姚宗薏一边喘一边说,“你不跟我谈恋爱吗?”

“……”江霁远一愣,合着在这儿等他呢!

他把姚宗薏按下去,手掌卡着对方下颚,淡淡开口:“专心点,别说些有的没的。”

姚宗薏不依,抓着他的手腕问:“为什么不愿意?”

“你说呢?”江霁远又逐渐加快了抽插的速度,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姚宗薏,“再废话我就干死你。”

“唔……”姚宗薏被掐得有点喘不过气来,他使劲摇了摇头,“我不、不说了。”

江霁远这才松开他,身下却依旧大开大合地肏干着,只要他肏得猛些,姚宗薏自然没心思再想其他。

最后临到射精,江霁远从逼里退出去,手上圈着阴茎撸了几下,尽数射在了姚宗薏身上。

姚宗薏躺着没动,江霁远射了很多,精液积在他小腹上,稍微一动就会滑下来。

江霁远下床抽了几张纸巾,帮忙擦掉姚宗薏身上的精液,他问:“没射进去,不用吃药吧?”

姚宗薏瞥他一眼,抿着唇不作声。

“怎么不说话?”江霁远后知后觉,万万不可抱有侥幸心理,“还是吃吧,今天情况特殊,以后绝对不无套。”

他发誓似的郑重许诺,而姚宗薏仍旧不给任何回应,江霁远不明所以,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姚宗薏这才开口,语气恨恨道:“我可不敢随便说话,不然命都要没了。”

“……”江霁远哑口,姚宗薏明显是在阴阳他,怪他刚才不正面回答问题,还说那样的话。他侧身坐到床边,指尖戳了戳姚宗薏胸上被他吸出来的吻痕,柔声问:“你心里又没我,我为什么要跟你谈恋爱?”

“谁说我心里没你?”姚宗薏立马反驳,当然有,否则他今天怎么会想到来找江霁远呢?

“有吗?”江霁远歪头笑了笑,“我不知道,但你自己应该最清楚。”他捞过姚宗薏的腿弯将人抱到浴室,慢条斯理地说,“你今天受挫来找我,并不代表你心里有我,只是正好我是你的床伴而已。”

他拎得很清,姚宗薏就是来找床伴寻求安慰的,所以不管是他江霁远还是别的什么李霁远张霁远,又或是以前的林宇杰,只要符合床伴身份,想必姚宗薏都会说出同样的话。

江霁远放了热水,搂着姚宗薏站到花洒底下,就着水流搓揉姚宗薏的身体,他说:“你今天情绪不对,所以想不到这些,你说需要一段新的感情来转移注意力,我又不是圣人,明知你是把我当工具,我又怎么会欣然答应你?”

有水珠溅到姚宗薏眼里,他倔强地仰起头,眨眼想看清江霁远的脸。

姚宗薏承认自己的确没想到过这方面,如今被江霁远一语道破,他只觉得愕然,原来在江霁远的臆见里,他是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人。

他只是想快点忘掉姚笠森,所以权衡利弊选择了最合适的江霁远,但是对方明显不买账,也不稀罕与他拥有一段恋爱关系。

说实话,姚宗薏若是愿意设身处地,他便完全能够理解江霁远所说,可他也不是圣人,从不会过多内耗自己。

“你说的这些我确实没想过。”姚宗薏稍稍往后撤了一步,避开花洒中坠下的水柱,他抬手抹了把脸,又说:“就算我把你当工具人,那又怎样?你又没损失,还白捡我这么个漂亮对象,何乐而不为呢?”

他这话说得自信极了,一点扭捏都没有,大方且不心虚,倒是把江霁远听笑了,“这种不要脸的话也就你能说出口了,换了别人,我会笑掉大牙的。”

姚宗薏挑高下巴,眼神傲睨着江霁远,“是吧,你也这么觉得?真不是我抬举自己,说你捡便宜都不过分。”

他伸手按了两下沐浴露,有条不絮地从胳膊开始搓洗,“你不答应我,我还可以去找别人,但是如果我真找了别人,那我们可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嗷~”

江霁远哂笑着问:“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姚宗薏摆出一脸无辜样,“没有啊,我只是实话实说,要是我和别人谈恋爱了,那就不能继续跟你打炮了呀。”

江霁远咬了咬牙,无法想象姚宗薏和其他男人谈情做爱,光是想想就嫉妒的要命。

“为什么不能?”他一把将姚宗薏拉进怀里,故意挑着眉说,“你有男朋友也可以给我肏啊。”

“啊?”姚宗薏大吃一惊,“那怎么行?”

“我反正是不介意。”江霁远上下抚摸着姚宗薏滑溜溜的身体,手指顺着背脊滑进股缝,指腹揉按着臀眼,他满眼笑意地看着姚宗薏说:“真要断绝炮友关系,你舍得我这么大的鸡巴吗?”

姚宗薏:“……”

“还有我的床上功夫,你不是很喜欢么?”江霁远说着已经探进去一根手指,在穴道里左右按压进行扩张。

姚宗薏几下就被撩拨地硬了起来,他将下巴搁在江霁远肩头,细细软软地喘着气,“是舍不得,可是做人也得有道德啊。”

江霁远冷哼一声,“说得好像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一样。”

“那不是早晚的事么?”姚宗薏说。

他果于自信,自己这么好的条件,想谈个恋爱还不容易吗?随便找十个男的,至少有八个能想也不想就一口答应他的追求,剩下两个正是姚笠森和江霁远,偏偏都让他遇到了。

姚宗薏越想越气,偏过头啃了一口江霁远的脖子,以此表达自己被拒后的愤怒。

牙齿触碰到皮肤,说是啃,但却一点也不疼,反而还有些痒,江霁远缩了缩脖子,底下又往姚宗薏的臀眼里塞进第二根手指,他笑着说:“我看也不见得,你主动找人谈恋爱,八成会被人家认为是在做什么大冒险惩罚。”

如果江霁远是个局外人,不知这其中缘由,碰到姚宗薏无缘无故的求爱,虽然惊喜,但他肯定也不会立即应下,毕竟这事太不真实,很难不让人怀疑这是否是个陷阱。

“嗯啊……”姚宗薏被两根手指弄得动了情,阴茎高翘着,无心理会江霁远刚才对他的否定,他双手攀着江霁远的肩膀,下身贴在江霁远的小腹上蹭着,嘴里还欲求不满地哼唧:“要肏,老公肏我……”

江霁远低骂一句,抽出手让姚宗薏转过身,龟头抵住嚅嗫的穴口,就着水流慢慢顶了进去。

他扶着姚宗薏的胯,一下又一下地撞着对方软圆的肉臀,垂眼看着自己的阴茎被姚宗薏的穴口一寸寸吃进去,江霁远忍不住调侃道:“你这么骚,别的男人能满足你吗?”

姚宗薏被顶得快要站不住,抬手扶着墙说:“你跟我谈恋爱,我就不找别的男人。”

话题又转回来,江霁远无奈撇了撇嘴,想到什么又说:“那你追我啊,让我看到你的诚意,我就答应你。”

姚宗薏疑惑道:“我这不算追你吗?”

江霁远更无语了,小少爷没追过人他可以理解,但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吗?

“这是哪门子追人?难道你的追求者就是这样追你的?”江霁远问。

姚宗薏沉默了,追他的人的确不在少数,可他以前的心思都在姚笠森身上,一心只想与姚笠森在一起,其余人对他的爱慕和殷勤他从来不放在眼里,心高气傲连正眼都不给一个,自然也不知道该怎样追人。

“我不会。”姚宗薏说,“你教我。”

“我教你追我吗?”江霁远觉得这句话颇有笑意,重复品味几番后才说:“好啊,那你可得好好学。”

他以资鼓励般轻轻拍了拍姚宗薏的屁股,奸计得逞后的嘴角快要扬到天上去,他不愿心甘情愿地去当姚宗薏忘却白月光的工具人,也不要徒具形式的恋爱关系,他想要的是姚宗薏的全心全意。

可以在一起,但原因得是相爱,而不是为了忘记白月光。

接到电话后江霁远从电梯里取到外卖,进门便放在了客厅的岛台上,只从袋子里拿药接了水,回房间时又看到沙发背墙上的那幅超大相框,他越看越眼熟,笃定自己之前肯定在哪里见过。

江霁远驻足想了好半天,用药盒遮住底下的人物和建筑,只看相片上方的天空以及被晚霞包裹的银色弯月,画面中混着深浅不一的紫色和粉色,他在脑海中搜索着相关图片,十几秒后茅塞顿开——这不就是姚宗薏的微信头像么!

他并未多想,只当是意外得知了姚宗薏头像的出处,之后便继续抬步走向了卧室。

刚才淋浴时俩人做过一次,回到房里又干柴烈火地滚成一团,完事后姚宗薏直接累趴下了,困意浓烈昏昏欲睡,好不容易放松神经入眠,又被江霁远拉起来吃药。

后穴使用过度,姚宗薏暂时坐不了,只迷迷糊糊地探起头问:“吃什么药?”

江霁远把水杯递到他面前,按照说明书扣了两颗药丸出来,“避孕药。”

“哦。”姚宗薏也不伸手,只张着嘴示意江霁远直接把药扔进来,就水吞下后又立马倒头躺了回去,嘟囔说:“好困,我要睡觉了。”

“嗯,睡吧,晚安。”

一夜好眠,姚宗薏睡到自然醒,睁开眼便瞧见江霁远还在熟睡的面庞,他恍惚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眼前所见的真实感,只是不太习惯江霁远身后的背景是自己的卧室。

他盯着看了会儿,这是俩人第二次共枕而眠,上次他走得匆忙,没功夫也没心思去欣赏江霁远的睡颜,这下可得好好品鉴一番。

不得不说,江霁远这张脸上大到五官小到眼睫无一不长在他的审美上,姚宗薏想,就凭这张帅脸,自己追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他翻身想伸个懒腰,头皮却忽然传来一阵刺痛──该死的江霁远又把他的头发压住了!

姚宗薏毫不留情地伸手去推,“起开!你压着我头发了!”

江霁远被他这动静闹醒,半梦半醒间开口:“嗷…对不起。”

姚宗薏一愣,压根没想到江霁远会为这种小事道歉,他讪讪回了句:“没关系。”

江霁远圈过他的腰,眯着眼问:“现在几点了?”

“我看看哈。”姚宗薏两手并用在床头摸索着手机的下落,好不容易摸着一个,举到面前看了锁屏才反应过来这是江霁远的手机,他递过去说:“快九点了,你有好多未接来电。”

江霁远闻言便精神了几分,接过手机时问:“你怎么醒这么早?”

他睁大眼睛使用面容解了锁,未接电话分别来自陆青尽和一个陌生号码,江霁远先回拨给了陆青尽,手机贴在耳边,等待对方接听。

姚宗薏也纳闷自己怎么醒这么早,明明昨晚被弄到半夜才睡的。

他看着天花板,听见江霁远在电话接通后解释道:“我昨晚手机不在身上,找我什么事?”

电话那头传来一道清越的男声,“没什么,就想问你放假这几天回不回来。”

“不回。”江霁远答得毫不犹豫,“你还不知道我吗?多余打电话问。”

一旁的姚宗薏转脸看向江霁远,这话听起来俩人关系肯定不一般,他心中充满好奇,于是便竖直了耳朵听。

那边说:“我知道,但我舅当时就在旁边,而且后天是舅妈的生日。”

“……”江霁远一听就知道陆青尽这是从他舅那儿领了任务做,他面上无语,沉默着不作声。

陆青尽又说:“我们准备到时候一起出去吃饭,你能来就最好了。”

江霁远张了张嘴,刚吸一口气准备说话,那头的陆青尽生怕他拒绝,紧接着又补充道:“舅妈也想你回来,昨晚她和我舅在客厅里看电视聊天,说是想看看读大学的江霁远是什么模样。”

“呵。”江霁远哑然失笑,冷言嘲讽道:“你说读大学的江霁远比高中的时候更忙,没时间回去。”

“你屁的没时间。”陆青尽呛他,“不就一起出去吃个饭么,何况是你妈妈过生日,庆祝一下呗。”

江霁远撇了撇嘴,他长这么大,十几年来杨璐都没为他过过一次生日,怎么现在还需要他回去给杨璐庆生了?

他不想拒绝得太直接,只好推脱道:“到时候再说吧,看我后天有没有空。”

陆青尽问:“你这放假到底在忙什么呢?跟我们天仙社长在一起?”

江霁远瞄了姚宗薏一眼,俩人对上视线,他说:“对啊,我忙着潇洒,花天酒地,及时行乐。”

“……得,不跟你废话,我挂了。”陆青尽说挂就挂,多一秒都不犹豫。

江霁远拿下手机,看到姚宗薏紧皱的眉,于是他问:“怎么了?觉得我是个不孝子?”

姚宗薏没点头,虽然他是有这意思,但当下也只是问:“这谁啊?我们社团的?”

“嗯,陆青尽。”江霁远说。

姚宗薏对这名字有印象,毕竟这届大一新生就招了四个,他说:“原来你们是亲戚啊?”

江霁远点点头,“算是吧。”

他和陆青尽是小学认识的,还当过三个学期的同桌,当时关系就铁,后来陆青尽家里出了事,五年级下册时转学了,之后他俩就再没见过。

江霁远读初二的时候杨璐谈了恋爱,双方都领着孩子见了面,说来也巧,江霁远就这样与陆青尽重逢了。

但陆青尽不是他后爸的儿子,而是他后爸的外甥。

严承跃没结过婚,因为表态自己是丁克后,恋情往往都无疾而终,而陆青尽死了父母,抚养权被划到舅舅手里,当年转学也正是因为这事儿。

之后杨璐和严承跃领证结婚,便成了陆青尽的舅妈。

“重组家庭,他比我大几个月。”江霁远说。

姚宗薏“哦”一声,犹豫后问:“你跟你妈妈关系不好吗?”

“一般。”江霁远看着姚宗薏,“我跟她像两个陌生人,她对我冷漠,我对她也不热情。”

杨璐一直是位严厉的母亲,不苟言笑,对江霁远的管束也很苛刻,但严是一回事,不爱又是一回事,江霁远觉得自己从未感受到杨璐对他的母爱,对方总是冷冷冰冰,见面沟通也寥寥数语,他小时候甚至怀疑过自己是杨璐捡来的。

长大后的江霁远心里很清楚,杨璐只是不善表达爱意,毕竟没有哪个母亲会不爱自己的小孩,可他还是尽量避免与杨璐相处,因为他们的相处方式和氛围实在太令人不悦,谁也不会做出改变,都怕改变后反而会更别扭。

姚宗薏好奇道:“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吗?”

江霁远想了想说:“谈不上矛盾,只是有些事我一直无法释怀。”

他从小便知道妈妈和奶奶的婆媳关系不好,以前杨璐和江学应还没离婚时,家里一提到奶奶杨璐便会黑脸,她和江学应之间的争吵百分之八十都是因为奶奶,不管大事小事,几年来好像都在为同一件事争吵,你来我往永远都是相同的那几句,可句句都含糊其辞,江霁远根本不知道他们到底在吵什么。

后来俩人离了婚,江霁远跟着杨璐过日子,他和江学应一月只见一次,去哪必须要和杨璐报备,除了奶奶家,任何地方都能去,除了奶奶,任何人都可以见。

江霁远不理解杨璐为什么会这么讨厌他奶奶,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明明奶奶很好,慈祥又和蔼,会带他晒太阳看风景,会给他买蛋糕过生日。

当然,这些都是江霁远和江学应打配合才能有的事。

江霁远高一那年,奶奶患病去世,他记得很清楚,那天是周日,杨璐公休在家,客厅里的座机响起铃声,杨璐比他先一步接到。

电话是江学应打来的,说是奶奶快不行了,想见小远最后一面。

杨璐态度坚决,没让他去。

江霁远至今都不能理解杨璐为何这样,那天他还是偷摸跑了出去,但已来不及见上奶奶最后一面。

姚宗薏并没有细问江霁远的无法释怀,一来是好奇心不强,二来是怕自己听完后不知如何表态,既是往事,又与他无关,便不闻不问,少给自己找事做。

而江霁远也并不打算说,这种倾吐的事他做不来,向别人诉说自己的过往,没经历过的理解不了,经历过的又会觉得不值一提,他不需要同情和共鸣,所以即便姚宗薏问了,他也会含糊应付过去。

江霁远又拿起手机回拨了另一则陌生号码,那边很快就接通,是家具城的电话客服。

“您好,是江先生吗?您在本店选购的单组沙发今天会送货上门,请问您什么时间段是有空在家的呢?”

江霁远问:“我一整天都有空,你们具体几点钟来?”

“好的,那就定在下午一点开始配送,关于旧沙发抵价,我们工作人员上门查看后会估价返给您的哈。”

“行。”江霁远简单回应一声后结束了通话。

姚宗薏正绕着自己头发玩,听见那句话后难以置信地问:“不是吧?你那沙发还能以旧换新?”

都染上精液淫水了,污浊浊的一大团,一看就不是什么干净东西,还不如直接扔了算了。

“能啊,不就是表面事儿,换张皮又是个好沙发。”江霁远挑了挑眉。

姚宗薏皱着脸,不敢苟同。

先不论换张皮还能不能是个好沙发,就那团污渍要是让人见了,社死个一百回都不足够。

江霁远知他心思,撑着脑袋笑道:“我这可是个妙招,要是扔,我还得自己抬出去,我一个人怎么抬得了?能喊谁来搭把手?你吗?”

姚宗薏没说话,喊他他不乐意,喊别人同样也是社死。

江霁远又说:“没准人家沙发师傅想不到那方面呢,还能抵点钱,怕什么丢脸?”

“随你咯,反正我不出面,没我什么事。”姚宗薏说,“我打算去把头发剪了。”

这话题跳得太突然,江霁远怔怔问:“剪多少?”

“不知道,最短跟你一样吧。”姚宗薏打量着江霁远的发型。

后者立即睁大了眼,“怎么剪这么多?”

姚宗薏蹙起眉头,“谁叫你睡觉老是压着我头发啊。”

江霁远莫名心弦一颤,这话听进他耳里可不是抱怨,根本就是在撒娇嘛!

他回忆起客厅里的那些短发姚宗薏,英气清爽的模样已经让他心生期待。

“一下子剪这么多,你舍得吗?”江霁远问。

姚宗薏说:“当然不舍得,不过头发嘛,不剪总会长的,想长点就再养呗。”

江霁远欣赏他如此洒脱,刚想问什么时候去,他陪着一起时,姚宗薏又说:“正好有个寓意,从头开始。”

“……”江霁远顿时垂下嘴角,搞半天还不是因为那个白月光!

姚宗薏却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化,只说:“咱们下午就去吧,等你把新沙发布置好。”

“咱们?”江霁远臭着个脸,假装不以为意地问:“你要我陪你一起?”

“你不陪我吗?”姚宗薏看着他说,“你要见证我从头开始啊,今天起我可就追你了。”

江霁远一听这话又开心了,“你还记得呢?”

姚宗薏瞥他一眼,“当然,我又不是喝醉酒了,下午你要是不陪我,我就自己去。”

江霁远忙不迭地回:“去啊,我没说不去。”

小区斜对街就有一家美发沙龙,步行七分钟,姚宗薏是常客,平时每隔几个月会来修理一次发尾,不烫不染,所以没必要充值办卡。

俩人刚过马路,江霁远便指着那家店的方向问:“是去丽客吗?我有那儿的卡。”

姚宗薏一脸意外,转头对着他说:“看来你经常捯饬你的头发啊。”

江霁远听出这话是在挖苦他,憨憨笑道:“没有,我就来过两次。”

当时他刚结束高考,一搬进森林半岛就迫不及待地跑来烫了个头,还被理发师三言两语忽悠着办了张会员卡。

“充了多少钱?”姚宗薏问。

“八百八十八。”江霁远比了个手势,“我发质太细了,烫了容易坏,当时不到一个月就过来剪掉了,后来就没再进过理发店。”

要不是姚宗薏今天剪头发要去丽客,他都快忘了自己在这家充了钱。

“待会儿你就用我的会员卡吧。”江霁远阔气十足地说,“就当我睡觉压你头发的赔礼。”

“那多不好意思啊。”姚宗薏挑了挑眉,话是这样说,语气却一点都没体现出字面意思。

江霁远一把搂过他肩膀,吊儿郎当的,“你跟我客气什么啊!”

姚宗薏“啧”一声,立马抚开江霁远的手,咬牙切齿道:“你又压到我头发了!我有理由怀疑你是故意的,以后压不着,现在压个够是吧?”

“哈哈哈哈!怎么会?”江霁远乐得不行,“以后”这两个字令他心情愉悦,像是代表姚宗薏会和他长长久久似的。

“笑屁!”姚宗薏狠狠瞪他,从耳后捞过长发顺到一侧身前。

江霁远问:“你要剪什么样的?”

姚宗薏摇摇头,“想剪个帅一点的,但是不知道合不合适。”

他之前趁江霁远下楼弄沙发时在网上物色了各种短发造型,看中了当下最流行的高层次鲻鱼头,又酷又飒,好多人剪出来都效果不错,因此他也跃跃欲试。

“你还用担心这个?”江霁远撇了撇嘴,“你光头都好看。”

姚宗薏没搭理他,只当江霁远油嘴滑舌不能相信,却没想到谭睿卿也说了同样的话。

谭睿卿是丽客的员工,下午这个点没什么客人,他坐大厅沙发上摸鱼,瞧见有客进门,立马站起身前来服务。

“嗨!哥!来洗头吗?”谭睿卿一见姚宗薏便笑弯了眼,“国庆放假没出去玩?”

“不知道去哪儿玩。”姚宗薏问,“你师傅呢?我今天来剪头发。”

谭睿卿的目光落到江霁远身上,嘴里继续和姚宗薏对话,“他在里边给人烫头,你剪发尾吗?我给你剪啊,这位是?”

“我学弟,江霁远,这位是谭睿卿。”姚宗薏两边介绍完又说,“鲻鱼头你会剪吗?你觉得我合适不?”

谭睿卿想也不想就说:“合适啊,你光头都好看。”

“……”第二次听到这句话,姚宗薏下意识瞟了一眼江霁远。

后者早已打量谭睿卿许久,这人他头一回见,个头和年纪看上去都与他一般大,一双上挑的狐狸眼精明慧黠,右侧脖子上有个黑色龙纹刺青,活像个读不进书辍学出来当理发学徒的混混高中生。

他看人倒是准,谭睿卿还真就是这么个经历。

因为读书无趣,也因打架太厉害而被退学,不读书就得挣钱,于是便来理发店当学徒,如今算是出师,洗剪烫染样样拿手。

“那你先给我洗头吧。”姚宗薏说完看向江霁远,“你坐沙发上等我就行。”

他边说边往洗发区域走,“卿卿,我存了两张图,到时候给你参考。”

“好。”谭睿卿快走一步与他并齐,歪头看着他说,“哥,我现在已经成年了,你可以考虑我了吗?”

姚宗薏会来丽客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这里离家近,从总部搬来森林半岛后他便没再去过别的理发店。

两年前姚宗薏第一次来丽客时谭睿卿还是个刚入门没几天的学徒,平常在店里除了学手艺,更多的是干一些打杂的活,客人多的时候会安排他去不需要什么技术的洗头岗位帮忙。

那时候姚宗薏的头发才刚过肩膀,一进门便被迎客的谭睿卿喊了声姐姐,姚宗薏立马横眼扫过去,盯着这个满脸稚气的男生说:“我是男的。”

谭睿卿愣了愣,眼中充斥着震惊,嘴上却很快道歉,“不好意思,你长得太漂亮了,我就以为……”

“没事,现在能洗头吗?我赶时间。”他话没说完就被姚宗薏打断,生怕惹来其余人的注视。

“好好,这边请。”

谭睿卿领着姚宗薏去了里间,洗头的时候还在为刚才那声姐姐道歉,谁知姚宗薏习以为常根本不在意,为了不让谭睿卿再啰嗦这件事,他主动扯开话题,“你看起来好小,没上学吗?”

谭睿卿点点头,“本来读高一的,但是打架受了处分,被退学了。”

姚宗薏愕然,他寻思这小孩看上去不像是个会打架的,还被退学了,想必是很严重,但他并不过问这些,只说:“那你算童工啊。”

谭睿卿连忙否认,“不不,这儿的老板是我姨父,我就是来帮小忙的,反正也没事干。”

姚宗薏“哦”了一声,就此结束话题。

之后再来丽客,几乎都是谭睿卿给他洗头,时间一长,修剪发尾这种简单的工作也被谭睿卿承包,俩人慢慢熟络起来,就连谭睿卿向姚宗薏表白,姚宗薏也能开着玩笑拒绝,“你这是给我洗头洗出感情了?”

谭睿卿倒是认真,“我没跟你开玩笑,你考虑一下吧。”

“不考虑。”姚宗薏直接了当地说,“我不考虑未成年。”

“我上个月满十八了。”谭睿卿满心欢喜。

姚宗薏笑着说:“好,知道了,回头我补你一个成人礼。”

谭睿卿耷下眉,“我不是这个意思,之前我没成年,你说不考虑我,现在我成年了,你可以考虑一下了吧?”

姚宗薏坐上洗发椅,点点头说:“可以啊,我自己说的话我记得的。”

谭睿卿拿来一条干净毛巾塞进他后颈,一脸期待地问:“那你要和我在一起吗?”

姚宗薏后仰躺下去,他从未想过和谭睿卿往恋人方向发展,无论后者成年与否,可他不知该如何拒绝。

谭睿卿为人单纯,是个没坏心的直肠子,当年打架受处分其实是为了帮助被校暴的同学,奈何他身手好捶人猛,把人打得鼻青脸肿,自己倒什么事也没有,对方家长找来学校,谭睿卿又穷又没背景,只能落得一个退学的下场。

反正他本身也觉得读书无趣,家里条件又不好,不如早点出来学门手艺赚点钱。

姚宗薏一直认为谭睿卿会喜欢上他是因为没接触过学校里的那些同龄女生或男生,虽然他并不经常来丽客,却也是唯一一个与谭睿卿关系最为亲近的同龄人。

他很纠结,因为感受到了谭睿卿的真诚,知道对方的认真,或许以前还能用未成年当借口应付过去,但如今要怎么说才不会让谭睿卿伤心呢?

加上他们本就是朋友,拒绝的话更是难于启齿,姚宗薏把朋友都看得很重,最怕朋友因为他伤心,也怕之后不再是朋友。

耳边响起水流声,是谭睿卿在试水温,姚宗薏盯着天花板看了会儿,热水淋上头皮,同时他听见江霁远的声音说:“不好意思,他不能哦。”

姚宗薏怔了怔,没想到江霁远会跟进来。

谭睿卿头也不抬地对江霁远说:“我没问你。”

“但是我也可以回答。”江霁远双手抱胸倚在垭口上,“不然你觉得我一个普通学弟为什么会在放假的时候陪他来剪头发呢?”

谭睿卿没说话,他早该想到的,只是不愿相信。

“他是你男朋友吗?”即使已经心中有数,谭睿卿还是想亲耳听到姚宗薏的回答。

姚宗薏眨了眨眼,以江霁远的眼力见儿,肯定是看出了他的为难才会出口帮忙,于是他顺意承认,“嗯。”

“哦。”谭睿卿只是淡淡应了一声,想想又不甘心地说,“那你刚刚说什么考虑?刚才就可以直接拒绝我。”

一旁的江霁远冷哼道:“哥们,这你可得讲点道理,你成年只是个门槛,不是说进了门就能上桌吃饭的,宗薏说的是可以考虑,又不是已经答应了,你破什么防?”

“江霁远。”姚宗薏忍不住出声制止,虽然知道江霁远是在帮自己说话,但这语气听起来实在是咄咄逼人,谭睿卿在他眼里就是个小屁孩,书都没读几年,哪里懂这些扣字眼的道理,何况这事也不该这样处理。

他是当事人,怎么能躲在江霁远后边当哑巴呢?

姚宗薏说:“卿卿,这事怪我,我应该一早就和你说清楚的。”

“不用说了,我已经知道了。”谭睿卿冲掉泡沫,弯腰挤了两泵护发素。

是他理解错误,以为自己成年了就一定有机会,过于高兴导致智商下降,从而忽略了最关键的一点──姚宗薏并不会等他成年。

这样一个皮相和内在皆能配得上所有褒义词的人,追求者不说成千上万,但绝对大有人在,他就是想排队也拿不到号。

自己没钱没本事,书也没读多少,更别提什么前途,一无是处,怎么配得上姚宗薏?

谭睿卿想通后顿时就没那么难过了,他能和姚宗薏做朋友似乎就已经是高攀,怎么还敢奢求对方屈尊降贵做他的恋人呢?

“你别对我这么冷漠嘛,这样我会伤心的。”姚宗薏感慨道,“卿卿,我们是好朋友,而且我一直都把你当……”

姚宗薏的话音戛然而止,他倏忽想起姚笠森曾经也对他说过这句话,他比谁都清楚这句话的杀伤力有多大,这绝对不是说者嘴里一句简单委婉的拒绝,而是听者心中一把尖锐带刺的木锥。

如今站在“哥哥”的角度,才惊觉之前那个说“弟弟又怎样?我又不是你亲弟!”的自己有多无理取闹。

他此刻竟然有点理解姚笠森了,因为他害怕谭睿卿会问他同样的话,那他肯定不知所措,或许还会把情况弄得更加糟糕。

谭睿卿关了水,伸手在柜子里拿了条干净毛巾,一边帮姚宗薏包头发一边说:“哥,你不用太为难,道理我都懂,也多少有点心里准备,但还是需要时间静一静,你先出去坐着,我喊其他人来给你剪头发。”

姚宗薏扶着毛巾出来,江霁远跟在身后抱怨道:“你也忒心软了点吧?不会拒绝人吗?我看你平时对着我可是什么狠话都说的。”

“……”姚宗薏撇了撇嘴,不明白江霁远突然说这话是在较什么劲儿,他本就烦躁,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儿去,“你就当我是看人下菜碟。”

江霁远不乐意了,“怎么?我好欺负吗?凭什么对他那么温柔?对我就能冷言冷语的?”

姚宗薏瞪他一眼,“就是因为你不好欺负,我才能硬气点对你,你懂个屁。”

“哈!瞧瞧!你这人前人后根本两幅面孔!”江霁远嘀咕道,“还卿卿卿卿的喊,肉麻死了!”

喊这么亲密,也难怪人家喜欢得不行,江霁远想,凭什么喊他就是全名?

姚宗薏停下步子,转身看着江霁远说:“原来你是在吃醋啊?卿卿怎么了,他名字本来就叫卿卿,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叫他。”

江霁远不否认自己的确吃味,但被姚宗薏当面说中心思,多少就有点难为情了。

“真是幼稚,你怎么连这也要酸啊?我跟他认识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姚宗薏无语极了,“那你要我怎么做?要不我以后也管你叫亲亲吧。”

“?”江霁远蹙着眉,他的听觉系统分不出前后鼻音,听见这话心中只有十万个不满意,“你有病啊?拿别人名字叫我。”

姚宗薏在镜子前坐下,与身后的江霁远对上视线,他一字一句阴阳怪气地说:“是亲亲,亲人的亲,亲嘴的亲,满意吗?够亲密吧?”

江霁远愣了愣,竟真在思考要不要接受这个称呼,而此时姚宗薏已经掏出手机与托尼沟通起了造型,他只好坐到后边沙发上不说话了。

他才不要被叫亲亲,一股子网络客服味儿,一点也不亲!

而姚宗薏也还郁闷着,对谁说话都不太客气,江霁远打游戏时听见托尼与他的对话,一个问:“这么长的头发说剪就剪啊?”

一个回:“当然啦,只说不做遭人唾。”

托尼说:“怎么突然想剪短了?我记得你这头发留了两年多。”

姚宗薏说:“想剪就剪咯,省事。”

托尼说:“虽然你长发短发都好看,但我还是比较喜欢你长头发的样子。”

姚宗薏说:“我管你喜欢什么。”

江霁远忍俊不禁,拜托这可是姚宗薏,绝不会迎合别人的喜好,更不会在意别人的目光。

打完一局游戏后再抬头,姚宗薏已是短发,托尼正在修理他前边的刘海,所以江霁远无法通过镜子看到姚宗薏的正面。

他看着地上那堆被剪落的长发陷入沉思,有点后悔之前没给姚宗薏拍过照片,以后想怀念估计就只能在脑子里回忆了。

江霁远想着便打开了相机,起身走到姚宗薏旁边,本想对着姚宗薏一顿狂拍,却不料在看到正脸后被惊艳得忘了按下快门。

他毫不犹豫地挪开手机,镜头里的姚宗薏远远比不上他肉眼所见。

“干嘛呀?”姚宗薏抬眸看向江霁远,眼神瞥到他手机上,“偷拍我啊?”

“给你记录一下。”江霁远回过神,举着手机拍了两张。

姚宗薏扬着下巴问:“好看吗?”

“飒的很。”江霁远点点头,碍于旁人在场,想说的话只能掉头咽进喉咙。

姚宗薏挑起眉,意在表达自己瞧出了他的欲言又止,一旁的托尼往俩人身上来回扫了几眼,问道:“谈男朋友了?”

姚宗薏“嗯”一声,店里人都熟,之前还总调侃谭睿卿是他的专属理发师,所以做戏要做全套。

托尼恍然大悟,“怪不得刚才卿卿让我来给你剪头发呢!原来是失恋啦!那他八成是躲到哪个角落里流眼泪去了哦!”

姚宗薏没说话,江霁远冷笑两声后开口:“我瞧这两边有点不一样长啊,师傅你怎么剪的?”

“是吗?”托尼转头往镜子里看了看,果真是一边长一边短,他憨憨笑道,“哦是有点,反正那边等下还要再修修的,没事儿。”

江霁远翻了个白眼,死鸭子嘴硬。

撤开理发围布,姚宗薏照着镜子左右看了看自己的新发型,顶部圆颞部蓬,细碎的小狼尾刚好微卷落到肩膀位置,整体呈现出的效果要比他之前想象的好很多,姚宗薏心中的烦躁因这次成功的理发而获得缓减,他一般不臭美,可这回刚换了新发型,实在是连自己都挪不开眼。

江霁远从前台结了帐回来,姚宗薏正在听托尼讲解日常打理头发的方法,他跟着听了两句,视线就不由自主地落到了姚宗薏身上,之后再多的话也全都没听进去。

直到姚宗薏推他一下,他才回过神来,“嗯?走了?”

“不然你要在这儿过夜吗?”姚宗薏皱着眉,“干什么呢大白天的就神游了。”

江霁远说:“刚才对着你犯花痴呢。”

他至今都不敢相信,姚宗薏顶着这张脸居然会遭遇爱而不得的坎坷,天理何在啊?

“你没瞧见我眼睛都看直了吗?”江霁远笑道。

“……”姚宗薏哑口,如果花言巧语是罪,他想这人肯定已经死刑一万次了,“行了,走吧。”

“等一下。”江霁远跟着走两步又停下,他拽住姚宗薏的手问:“不去跟你的发廊小弟打声招呼吗?没准他真躲哪儿哭呢。”

姚宗薏顿了顿,很快就反应过来这“发廊小弟”指的是谁,他无奈道:“你可真喜欢给人起外号啊。说什么?你要我去安慰他吗?”

除了发好人卡,姚宗薏想不到还能怎么安慰一个被自己拒绝了的人,不就是失恋,又不是天崩地裂,他只希望谭睿卿别因为这事儿记恨他。

何况好人卡并不能起到什么安慰作用,或许还会让人不甘心地问上一句:既然好,为什么还要拒绝?

“现在去太别扭了,他也说了要一个人静静,我之后会给他发信息的。”姚宗薏率先走出了店门,想起什么又问,“你那时候准备说什么来着?我看你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霁远一下子被问住,想了好一会儿才说:“哦,我是觉得你这头发太酷了,直接从我老婆变成我老公。”

“谁是你老婆啊?”姚宗薏一脸嫌弃地抗议。

他就知道是这种上不了台面的话,毕竟在他看来,这话只有在床上做爱时才会讲出口。

江霁远却哈哈大笑,“不是你,你现在是我老公。”

“……”姚宗薏无言。

江霁远又说:“还有,我不要叫亲亲,难听死了。”

姚宗薏斜他一眼,“你不说我都要忘了,怎么啦?你不就想要我叫你亲密一点吗?”

江霁远咂了咂嘴,亲不亲密先不说,这听起来和“卿卿”有什么区别吗?他才不要和那个发廊小弟用同一个名字呢!

“还是不了,我已经习惯你叫我全名了。”

姚宗薏扬起唇,“是吗?其实我也给你起过外号,你猜我给你的微信备注是什么?”

“559。”江霁远说。

“?”姚宗薏顿时睁大了眼,“你怎么知道?!”

江霁远一耸肩,“不知道,你让我猜的啊。”

“真的假的?这么牛?”姚宗薏仍然不敢置信,连看向江霁远的眼神中都多了一丝崇拜。

江霁远享受极了,“那是!我是谁啊!”

原先的宅家计划被打乱,姚宗薏接到李娜的求救电话,说是假期客人太多,摄影师安排不过来,需要姚宗薏去店里帮忙,酬劳会给的比平常高。?

姚宗薏想都没想就应下,当时他正和江霁远在客厅打游戏,身上还穿着睡衣,挂掉电话的同时也放下了游戏手柄,起身走去房里换衣服,他几乎是边走边脱,然后问江霁远:“我等会儿去凡星,你要一起吗?”

江霁远关掉投屏,少了姚宗薏他也无心再玩游戏,冲着卧室方向问:“你为什么要去那儿兼职啊?又不差钱,是因为喜欢摄影吗?”

姚宗薏闻声露出半边身子,他探头看着江霁远说:“嗯!喜欢拍照,也喜欢小孩儿。”

拍照是记录,定格某个瞬间,是经历和存在的证实。

小孩是凡星,每个都独一无二,是千斤不换的无价之宝。

江霁远一瘪嘴,条件反射发表自己的意见,“我不喜欢小孩儿。”

准确来说,他是不喜欢闹腾无礼的小孩,因为遇上的几乎都不太乖,所以导致他先入为主,将所有小孩都一概而论。

姚宗薏倒没说什么,毕竟好恶不同,因此他也不做争论,只是问:“所以你去不去啊?”

“去啊,我给你当司机包接送。”江霁远笑道,“不喜欢小孩儿但是喜欢你啊!”

姚宗薏无视他这不知真假的贫嘴,换完衣服后又拐弯去了书房拿相机和配件,最后提了个大书包出来,“走吧,快!”

“我帮你拎。”江霁远自觉地伸出手。

“不用,我好歹是个男人,不就一个包么。”姚宗薏一把将书包甩到背上,径直走向玄关换鞋。

江霁远看着这个比姚宗薏整个人还宽的书包问:“他们店里就没有多余的相机给你用吗?非得你自己带?”

“有啊,是我自己想带的,用起来顺手,而且我的都是顶配。”姚宗薏说。

江霁远撇了撇嘴,只好放下这打抱不平的心思。

两人驱车驶出小区大门,江霁远老远就看到了丽客的门头,他不动声色地问:“后来你和那个发廊小弟联系了没啊?”

姚宗薏点点头,“联系过了。”

江霁远抿着唇,想问他们说了什么,又怕这样问会显得太逾越,于是便换了个方式开口:“怎么说的?

“没说那个事,就是给他挑了个生日礼物,让他注意查收。”姚宗薏说。

江霁远问:“送的什么?”

姚宗薏说:“手表。”

江霁远问:“他收了吗?”

姚宗薏说:“应该收了吧。”

当时看见他说要送礼,谭睿卿在微信上再三拒绝,可东西已经被跑腿提到货,当天就能送到丽客。

“什么叫应该?”江霁远有点不明白。

姚宗薏叹了口气说:“因为他嫌贵,死活要还给我,我说送都送了,不要就扔掉,我想他肯定不会扔,所以应该是留下了。”

“什么表啊?”江霁远问。

姚宗薏说:“爱彼。”

“!!!”江霁远傻了。

他猜到姚宗薏会送贵的,但没想到姚宗薏会送这么贵的!

“离大谱。”江霁远无话可说。

姚宗薏咂了咂嘴,“毕竟是成人礼嘛,总要送个像样的。”

他这么一说,江霁远便猜当年姚宗薏成年时肯定收到了不少贵重好礼,以至于他以为成人礼就必须得送人家好东西。

“那也不至于送他一块几十万的表吧?”江霁远越想越肉疼,整张脸都皱了起来,“这下好了,你给他送这么贵重的礼物,这不就是让他对你的好感值持续飙升吗?”

姚宗薏轻笑一声说:“那可不见得,我这又何尝不是一种拒绝方式呢。”

江霁远哑然,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

姚宗薏也不怕跟江霁远兜底,想什么说什么,“我送给他的表,以他现在的工资,不吃不喝三十年都买不起,而我随随便便就能当个生日礼物送给他,他很聪明,我与他之间差距有多大,可能性有多小,他清清楚楚。”

“通过那块表吗?”江霁远觉得有些讽刺,“我还说你心软,合着解决起事情来这么狠。”

姚宗薏并不打算给自己找补,其实就算他什么都不送,谭睿卿也会明事理知进退,不会对他死缠烂打。

他送礼是真心,舍得花几十万给谭睿卿买手表,也是因为内疚自己无法给出回应,是拒绝没错,但更多的是补偿。

凡星人很多,大厅内外坐满了仅来陪同的宝爸,有的小孩儿金贵,一家老少都陪着一起来拍照,就为了参与最后的全家福。

江霁远几乎没处落座,只能去摄影部等姚宗薏,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他坐在最里靠窗的位置上刷视频,直到手机显示电量不足,他才开始在电脑上玩起了扫雷。

这期间分别进来过两个摄影师,一个是上次见过的老刘,江霁远对他印象不好,本打算装作没看见,却没想到老刘先跟他打了个招呼,“诶哟,是你啊?今天宗薏来了?”

他和姚宗薏不在一个棚里拍,所以没有碰上面儿。

江霁远懒得搭理,又听见老刘说:“上班也陪着,你简直是十佳男友啊。”

话音刚落,门外就有声音响起,“什么男友?谁谈恋爱了?”

江霁远扭头望向门口,这次进来的他没见过,手上握着相机,想必也是店里的摄影师。

“老刘!宗薏剪头发了!我刚和他在一个棚里,差点没认出来!”彭安急着输出,压根没注意到最里边的江霁远。

老刘一听便来了劲儿,“剪头发了?剪的什么样?”

“变帅了,跟之前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彭安这才看到江霁远,他偏头问老刘,“这谁啊?新来的吗?”

“宗薏对象。”老刘说。

“啊?”彭安张大了嘴,宗薏居然有对象!?

他入职时间不长,因为宗薏是兼职,起初俩人都没怎么见过面,彭安经常从其他摄影师和引导师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都说宗薏拍照技术好,布景有创意,最重要的是长相绝美,前两项彭安早已在成片上得到证实,只有最后一项使他好奇心爆棚,一直想亲眼见见这个传说中的人物。?

他总盼着店里忙,这样李娜就会喊宗薏来救火,有次终于等到宗薏来店里,他却连与人家对视都不敢。

传闻所言非虚,宗薏有着一张艳美绝俗的脸,颜值太高会让人觉得很有距离感,泼墨似的长发更是给他添上了一抹神秘色彩,令人情不自禁地想进一步探悉,然而却又望而生畏不敢靠近。

可宗薏本人偏偏平易近人,处事利索又待人亲和,听孙文康说家里还巨有钱,来这儿工作只是因为爱好,这样一个近乎完美的人,眼光肯定很高,彭安便以为没有人能入他的眼,自然无法想象宗薏会有对象。

他倒要看看这个对象有什么过人之处。

“你好!我叫彭安!”他特热情地打了招呼,细细端详起江霁远的长相。

江霁远也简单做了个自我介绍,点头时的某个角度让彭安幻视出姚宗薏来。

小情侣长这么像的吗?

彭安打量着江霁远,外型上看几乎挑不出什么毛病,和姚宗薏站在一起想必会是天造地设的一对,长这么帅,也难怪能成为姚宗薏的另一半。

“宗薏在哪个棚啊?我待会儿看看去!”老刘收到耳麦里的呼叫,临走前问了一句。

彭安说:“在五号棚,春日景那边。”

老刘一手比着ok一手拿着相机走了出去,室内瞬间安静下来,江霁远收回目光,重新盯着屏幕开始扫雷。

他感觉彭安的视线一直在自己身上流连,余光里看也确实如此,这如火般的目光弄得他浑身都不自在,看帅哥可以理解,但也别盯这么紧吧?江霁远心想,这人别是看上他了。

他决定这局结束后就离开摄影部办公室,可这想法刚敲定,专属于江学应的手机铃声就响了,使得他不得不提前落实计划。

江霁远握着手机走出来,大厅里放着音乐,环境音也嘈杂,他一路走到了电梯厅才将电话接通。

“喂,爸,什么事?”

“你在哪儿呢?”江学应问,“在你妈那儿?”

“不在。”江霁远说。

江学应“哦”一声,又问:“怎么没去你妈那儿?今天她不是过生日么。”

“……”江霁远撇了撇嘴,对他爸离婚多年还一直记得他妈生日这件事感到无奈。

他知道江学应放不下杨璐,杨璐和严承跃领证结婚时江学应郁郁寡欢了好长一段时间,江霁远看不下去,不解问他,既然这么难过,当初为什么会同意离婚?又为什么不追求复合?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了别人。

江学应只是苦笑,满脸都写着无能为力,他说:“你妈妈和我在一起并不快乐,她看见我只会很难过。”

江霁远那时还不太懂,现在也似懂非懂。

当年杨璐提出离婚,江学应矛盾纠结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中午才答应,期间没有任何的沟通和挽留,因为他知道这些都是无济于事。

他们从未讨论或争夺过江霁远的抚养权,在这方面两人都默默达成一致。

那是个很平常的一天,江霁远放学后被江学应接回家里吃晚饭,完成作业后洗漱休息,一觉醒来就再也没有在家中看见过江学应。

夫妻离婚的原因大多是没了感情,或然是有了其他感情,前者是没了爱,后者是有了恨,江霁远认为他爸妈显然属于后者,可他至今不知这恨是从何而来,总不会是什么两看生厌。

江霁远知道他们有事瞒他,不说便不问,他只管好自己,离都离了,各有各的活法。

“她生日跟你有关系吗?”江霁远蹙着眉。

江学应“啧”一声,“是跟我没关系,我说什么了?我不就问问你在哪儿嘛。”

江霁远说:“不在家,你到底什么事?”

江学应说:“这国庆假期都过去一半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过来看看你老子啊?”

江霁远扬起唇,合着他爸这是想他了。

他小的时候经常会被别人问喜欢爸爸还是妈妈,江霁远心中一直都有答案,虽然他跟杨璐一起生活,但他的确更亲近江学应,因为杨璐实在太严厉,而他和江学应之间的相处更像是朋友。

他们上次见还是在开学前,距今一个多月,也是时候去慰问一下了。

江霁远笑着说:“你想我啦?那就明天吧,明天我找你喝点小酒。”

江学应一下子乐了,“行嘞!那我明天早点下班回去做饭!”

“嗯,那就先这么说。”

江霁远挂断后拿下手机,一转身便与靠在门框上的姚宗薏视线相交,后者手里还握着相机,应该是回办公室时路过大门口刚好瞧见了他在外边打电话。

“拍完了?”江霁远看着他问。

“嗯,小朋友很配合。”姚宗薏问,“你跟谁打电话呢?想来想去的。”

江霁远从他语气里嗅到醋酸味,故意笑着不回答,只说:“明天我就不跟你一起了。”

“哦,你忙你的呗。”姚宗薏冷声说完,只见江霁远脸上的笑意越来越猖狂,于是他又拧着眉问,“你笑什么?”

江霁远边走边说:“明天要跟我爸吃饭,你以为是谁?以为我在外面养鱼了?”

姚宗薏没说话,江霁远这张脸看起来确实很像是个会养鱼的人,但这只是当初最直观的第一印象,通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深刻体会到了“人不可貌相”这句话。

江霁远明明是个纯情男大。

“那你晚……”

“咦!”

姚宗薏刚说三个字就被旁边的一道声音打断,他循声看过去,孙文康正从一号棚里出来,瞪着眼睛一脸惊讶地说:“宗薏!你剪头发啦?!”

“……嗯。”姚宗薏合上嘴,只用鼻腔应了一声,今天几乎所有人见到他都会问上这么一句。

“你这发型不错呀!”孙文康迫不及待地走近了来看,路上举起相机朝着姚宗薏一顿猛拍,之后看着屏幕上刚拍的图说,“显脸小,本来脸就小,跟个洋娃娃似的。”

姚宗薏笑道:“会说多说,但你别拍我丑照啊。”

“哪儿的话?你随便拍拍都能出片儿。”孙文康调着按键将照片放大,心中感叹姚宗薏这人简直就是女娲神作。

“少来,记得删,别给我留黑历史。”姚宗薏说。

“删了可惜,你这几张原图直出,真不骗人。”孙文康说着看向江霁远,“我等会拷出来发给你。”

江霁远突然被cue有些意外,孙文康见他一脸懵逼,又说:“你不是在追宗薏么,正好给你发几张新鲜照片,这样你见不到他的时候也好拿出来想念一下。”

江霁远恍然大悟,想起上次来的时候和一位引导师说过自己是姚宗薏追求者,估计是后来他们聊八卦时唠嗑过这件事。

“你的消息该更新了,现在是我在追他,他还没答应,不一定会要的。”姚宗薏说。

江霁远笑道:“谁说的?我要。”

孙文康往两人身上来回扫了几眼,“你们年轻人花样真多,怎么我是你们py中的一环吗?”

江霁远直接亮出自己的微信二维码,“哥,扫一下,到时候记得发我。”

孙文康轻哼一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扫码,突然想起什么来,他抬头看向姚宗薏问:“对了,姚笠森是不是要结婚了?”

江霁远也看过去,刚好瞧见姚宗薏的表情凝固在脸上,后者抿了抿唇说:“快了。”

孙文康点点头,“挺好!你哥他年纪轻轻事业有成,就差老婆孩子热炕头了!”

说到这儿江霁远才反应过来姚笠森就是姚宗薏他哥,紧接着他脑子里便浮现出那辆银灰色的阿斯顿马丁以及姚宗薏客厅里挂着的那些照片。

只见姚宗薏生硬地扯了扯嘴角,干巴巴地笑道:“他老大不小的,也是该结婚了。”

江霁远蹙起眉,不明白姚宗薏为什么突然变得不太开心了。

只顷刻间,江霁远紧皱的眉头便逐渐上扬,眼中也布满了惊异。

先前大脑接收到的碎片信息自主拼接在了一块,得出了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答案。

要结婚的白月光、客厅里随处可见的合照、合照中截出的微信头像,以及在听见哥哥结婚时的表情变化,这些种种都在引导江霁远不得不往那个方向想。

虽然荒谬,但他却越想越觉得合理。

江霁远问:“你哥比你大几岁啊?”

姚宗薏说:“七岁。”

孙文康说:“他哥跟我同年的,马上就要三十了。”

江霁远“噢”了?一声,看见姚宗薏不开心他就莫名心烦,于是他换掉话题里的中心人物,又问:“那康哥你结婚了吗?”

孙文康笑道:“结了,我儿子都能打酱油咯!”

“真的假的?”江霁远又被震惊到了,着实没料到孙文康已经当了爸,这得多早就结婚啊?

“骗你干什么?每次我们店里有新主题或者新衣服,都是喊我儿子来拍样片的。”孙文康脚尖半转,说这话时听见麦里的呼声,紧接着又道:“我拍照去了,宗薏的照片你等我忙完了再发给你。”

江霁远点了点头,“好,不急。”

他目送孙文康进了影棚,这才看着姚宗薏问:“你哥结婚你好像不太高兴?”

姚宗薏顿了顿,有这么明显吗?

也是了,他从来都是开门见山,不会隐藏情绪,有什么都写在脸上,江霁远又很会察言观色,所以这并不奇怪。

“是讨厌你未来嫂子吗?”江霁远挑了挑眉。

姚宗薏说:“不讨厌。”

“那就是太喜欢你哥了吧?”江霁远盯着他,不放过面上任何一丝表情。

姚宗薏抿紧了唇,两秒后才开口:“你在说什么屁话?”

江霁远一耸肩,“怎么叫屁话呢?我跟陆青尽不是亲的,他都很喜欢我这个弟弟呢。”

“是吗?”姚宗薏瞥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那你可真是个香饽饽。”

江霁远笑笑,“别误会,我说的是家人之间的喜欢。”

姚宗薏轻哼一声,“谁误会了?还真当你自己是个香饽饽啊?”

“啧啧,你这嘴可真够毒的呀。”江霁远摇了摇头。

姚宗薏没理他,转身往办公室里走,想起什么来又说:“刚才孙文康来之前,我是想问你晚上是不是要去陪你妈妈过生日?”

“不去,怎么的?”江霁远问。

姚宗薏说:“那我们一起吃吧,你陪我上班,我请你吃饭。”

江霁远一口答应,“行啊!”

餐厅是姚宗薏订的,从凡星开车过去少说要半个小时,而且方向与家相反,江霁远嫌地方太远,说是回去在小区附近随便吃吃就行,姚宗薏却不妥协,既然是他掏钱,吃什么在哪吃就都得听他的。

江霁远没辙,晚高峰一路跑跑停停,下车已是新闻联播的点,他进到餐厅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前台租充电宝,手机没电关机,不亚于要了他半条命。

姚宗薏已经在点餐,江霁远坐下后听见他和服务员的对话,像是熟人寒暄,想来姚宗薏肯定是这里的常客。

“有个甜品很好吃,我给你也点了一份。”姚宗薏想到什么又问,“你能吃芒果吗?不能的话我就不点了。”

“能。”江霁远点点头,忙着给手机充电开机。

姚宗薏把平板递给他,“你再看看还有什么需要的。”

江霁远空出一只手接过来,上下滑动看完所有菜品,发现姚宗薏的口味与他出奇一致,剩下没点的那几样都是他不太想吃的。

“没有了,这些够了。”他把平板递回去,又开始捯饬自己的手机。

开机后联网,微信消息一个接一个地疯狂弹出,江霁远按顺序点开对话框,袁飞问他晚上要不要一起网吧开黑,他敲着键盘发送三个字:有约了。

江学应问他明天想吃什么菜,江霁远打字回了几个最爱。

孙文康发来两张姚宗薏的照片,他点开后直接长按点击保存。

严承跃的对话框在最下面,先是发了一个定位,之后又发了一句:我们晚上在这里吃饭,记得来哦。

江霁远看了眼时间,消息是一个小时前发的,这时候恐怕都已经吃完了。

他回:才看到信息,我就不去了。

严承跃很快就回了条语音,江霁远直接点开来听,对面说:“一直没等到你回复,还以为你不去,所以我们三个就决定简单在家里吃了。”

江霁远皱起眉,怎么搞的像他才是今天的主角似的?

严承跃紧接着又发来一条,语音自动播放:“你晚饭吃过没啊?我们也还没开始呢,要不你现在赶过来一起?”

姚宗薏跟着听完这两条语音,见江霁远久久不动,他问:“你怎么不回?”

江霁远抬眸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回什么,有点想骂人。”

姚宗薏怔了怔,竟没想到江霁远是这样一个心思敏感的人。

刚才的第一条语音,往好了想是说江霁远很重要,往坏了想是怪江霁远不赴宴,很明显,江霁远属于后者。

可他又说:“这么想我陪她过生日,也不见她自己来找我。”

姚宗薏意外至极,原来江霁远想得并不坏。

以为他不去,所以就简单在家吃,终于等到他回消息,还要问他能不能赶过去,既然盼着和儿子一起吃饭,那为什么本人对此闭口不提呢??

?“原来你在意的是这个。”姚宗薏说。

江霁远闷闷“嗯”了一声,“人为什么要长嘴?除了吃饭不就是说话,她什么都不说,难道全要我猜吗?”

姚宗薏倒是赞同这点,他同样讨厌长嘴不用什么都憋在心里的人,但说到底,江霁远也是这类人。

明明是亲母子,却要靠旁人当传话筒,江霁远对此抱有很大的怨气,可尽管如此,他也只是把这怨气埋在心里,不愿做先破冰的那个人。

“不说这个了。”江霁远敲着键盘婉拒严承跃的邀请,发送后退到微信首页,看见姚宗薏的头像才想起来问:“你的微信头像是从你和你哥的那张合照里截出来的吧?客厅里最大的那张。”

姚宗薏愣了两秒,“这都被你瞧出来了?”

“谁叫我天天都看着你那头像呢,所以那张照片我看第一眼时就觉得很熟悉。”江霁远说。

姚宗薏点点头,“因为那张是我的最爱,晚霞和月亮都很漂亮。”

?江霁远突然问:“你哥结婚我能去吃席吗?”

姚宗薏拧起眉,只觉得这问题来得有些莫名其妙,尤其是江霁远那张意味不明的笑脸,简直让人捉摸不透。

“你去干什么?”姚宗薏撇了撇嘴,“如果你真想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

江霁远又问:“那我以什么身份去呢?别人要是问起来,你会怎么介绍我?”

“就说你是来蹭饭的咯。”姚宗薏笑道。

江霁远看着他,缓缓吐出一句话:“那到时候你要是想哭,我就把肩膀借你靠,毕竟亲眼看着自己的白月光步入婚姻殿堂,想想就很难过,你说对吧?”

时间静止了两秒。

姚宗薏的脸上并未出现江霁远想象中的惊慌失措,被人撞破这种丑事,面上竟然还能如此水波不兴。

“你说是就是咯。”姚宗薏无所谓地笑了笑,他本不打算承认,可不知为何,他莫名觉得这事被江霁远知道也没什么,“我是喜欢我哥,但这不是你所想的乱伦,我跟他不是亲的,也没有血缘关系。”

江霁远挑了挑眉,这个说法在他意料之中,因为他不觉得姚宗薏会连这点纲常伦理都不具备。

“你哥是你家收养的吗?”他问。

姚宗薏瞥了一眼过来上菜的服务员,等人放下菜走远了才说:“我是收养的。”

“啊?”江霁远直接傻眼。

真是万万没想到!姚宗薏居然才是那个假少爷!

不过说到底,他这副养尊处优的气质,任谁见了都不会怀疑他富家少爷的身份。

“这事告诉我没关系吗?”江霁远问。

姚宗薏嗤笑一声,“你刚才都把话说明了,就是笃定自己的猜想是对的,我不承认,你也不会信,那当然就得说清楚,不然你真以为我乱伦,就算清者自清,我也不要被扣上这个帽子。”

“那你就不怕我说出去吗?”江霁远看着他。

“我知道你不会的。”姚宗薏一口咬定,“而且说出去对我又没有任何影响,难不成我是假少爷,那些所谓的朋友就会因此与我割席吗?”

倘若真是如此,这些朋友不要也罢。

江霁远没说话,谁又会在姚宗薏身上在意真假呢?他这么讨喜的人,即便不是姚家亲生的,想必也有着亲生的待遇。

可是姚家这种豪商巨贾,一向只注重自身的利益与需求,既然已经有了一个亲生儿子,为什么还要再领养一个呢?难道是嫌钱多的没处花吗?

“你是孤儿?”江霁远好奇问。

姚宗薏说:“算是吧,三岁的时候被家里人扔了,是爷爷把我捡回去的。”

江霁远下意识就要问为什么,开口前又反应过来,八成是因为姚宗薏多出来的那套女性器官。

他想姚宗薏的原生家庭应该是贫穷且迂腐的,眼界窄心胸狭,连自己亲生孩子的缺陷都无法接受,根本不配为人父母。

好在能被姚家收养,江霁远感慨道:“也算是件好事。”

姚宗薏点点头,他这辈子的运气都在被姚瑞华捡回家的那天用光了。

刚进姚家时,他最亲近姚瑞华,老爷子对他太好,好到让他觉得很不真实,毕竟连亲生奶奶都讨厌嫌弃他,一个萍水相逢的老爷爷,凭什么无缘无故对他好呢?要说是纯属善心,那这世界上比他可怜的小孩多了去了,怎么就偏偏他好运?

姚宗薏想知道原因,因为没由来的善意会让他缺乏安全感。

他向来藏不住心思,幼年时更甚,想到什么便说什么,所以他问姚瑞华为什么捡他回家,为什么认他当小孙儿,他又没有任何过人之处,何况还有难以启齿的身体缺陷。

姚瑞华只说是缘分。

那段时日他在庙里小住,某天歇晌时做了个梦,梦见菩萨丢了柳枝,正焦急地各处寻觅,他凑巧捡到归还,菩萨为表谢意,摘下一片柳叶赠予。

菩萨还说:“善心必善果,险难终化夷。”

姚瑞华受到点化,尽管他这一生从未做过缺德事,但他还是将这句话铭记于心。

也正是如此,那天下山时他才会把昏迷不醒的破烂娃娃捡回家,原本只是打算先安顿几日,等小娃娃醒来后再送到别处,后来得知自己住在庙里的这些天,儿子姚成信因管理失误,导致公司内部出了大乱子,他这才醒悟菩萨的那句“善心必善果,险难终化夷”。

于是姚宗薏就这么被留下了。

“确实是好事,从小到大我就没过过什么苦日子,也不知道我上辈子救了哪路神仙。”姚宗薏轻轻笑了一声。

听他说得这么轻松,江霁远也笑道:“这只是一方面,如果你没有被抛弃,在那样的家庭中生活成长,你就不会是现在的你,我们也肯定不会遇见。”

他想象不出姚宗薏巴人下里的穷酸模样,或许走路时会一直低着头,或许会含胸驼背毫无自信,或许会厌恶自己不同寻常的身体结构,这些种种江霁远只能悬想出某个模糊的身影,但无法把那身影聚焦成姚宗薏。

姚宗薏仿佛生来就是高贵的,但这前提是他叫姚宗薏,姓姚,是姚家人。

“吃吧,菜上齐了。”姚宗薏说。

江霁远举起刀叉,盯着他打趣道:“今天好充实啊,知道了好多秘密。”

姚宗薏瞥他一眼,“电视剧里都说,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江霁远毫不在意,继续傻乐道:“我现在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他这样子像只撒欢的大狗,把姚宗薏看得忍俊不禁,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将这些事说给江霁远听,明明才认识一个月就敢和盘托出,也不知道江霁远给他下了什么蛊。

“感觉跟你变得更亲近了。”江霁远又说。

姚宗薏挑了挑眉,“因为我是假少爷?”

江霁远不置可否,“不单是因为这个,主要是你愿意跟我讲这些。”

这至少能说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再是只有炮友那么肤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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