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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沙漠里的蔷薇 - 03-04(1 / 2)

果然别人的爸爸才是好爸爸。

韩子蓉坐在回家的公交车无聊打开朋友圈,刷到林嘉儿的爸爸送她一台最新款水果手机,高级的金属质感,紫罗兰色的光泽,林嘉儿开心的抱着她爸爸,配着照片一串泡泡和漂亮的美术字体,我的16岁礼物,爱你哟,爸爸。那部手机不便宜,至少1万多块吧,韩子蓉心想,配得上她的娇生惯养。

她们从小学就是同学,因为她俩的爸爸刚好也在一个单位,林父是国企市场部负责人,而她的爸爸,韩广生,只是公司的一个司机。干了很多年也没混到编制,只能算长期临时工吧。那台手机够他起早摸黑干三个月。

林父戴一副金丝边眼镜,谈吐儒雅,西装裁剪合宜,总是风度翩翩。因为保养得好,肤色比同龄男人白皙干净显年轻,这就是理想中父亲的样子吗。而韩广生在生活的磨砺下,一张脸瘦削而黝黑,一个常常烂醉如泥的男人,韩子蓉这样想,他甚至连靠近她的勇气也没有。

嘉儿和自己属于塑料闺蜜,嘉儿不是刻薄的美人,但对待朋友的真心诚意也不多,韩子蓉其实比她漂亮,但越是这样,越羡慕她的全部。她在想,这种漂亮何尝不是一种惩罚,好像一朵鲜花生长在戈壁。

语文老师说16岁在古代叫碧玉年华,学校打算组织亲子游,也是高一最后一次春游,为即将到来的高考备战做放松。本来是开心的事,可为什么要亲子呢,好像故意为难她,逼她穿自己最拿不出手的衣服,给所有人看。

请各位家长给孩子准备一份16岁礼物哦,同学们也准备一份回礼,在活动时交换礼物,是我们最温馨的环节哦。大家一起庆祝碧玉年华,也感谢我们的爸爸妈妈。

这是老师在班级大群里的公告,也是林嘉儿那部手机的缘起。

韩子蓉自嘲,他十有八九没看到这条公告,即使老师反复发了多次,韩广生从来不在那个群发言,她甚至怀疑他早已退了群。

如果是别人家,父母疏忽没看到,孩子会兴致勃勃提醒,而韩子蓉只字不提,自从她长大,越发和父亲没交流,父女俩甚至常常几天说不了一句话。没看见就是没看见,缺位的爸爸就是缺位的爸爸,提醒有什么意义呢。

但为了避免在众人前尴尬,她还是提前买了两件礼物,一件是模拟她送给他的,一件是施家水晶吊坠项链,是模拟他送给她的。她流连那款项链很久了,一整块天然粉紫的晶料,精致切割的完美心形,闪亮的银链,一圈一圈碎钻。而6000元是她无法承受之重,所以残酷的真相是,她从网上花300买了仿品,但盒子是真的,是她多么楚楚可怜从施家导购员那里求来的空盒子。回想那种窘迫,她黯然落泪。

这就是沙漠里的蔷薇,韩子蓉很美,是可以羞花遮月的美人,但也朦胧了过多尘色,早慧,倔强,美丽,顾影自怜。

回到家里已是10点,空无一人,韩广生最近总是很晚回来,可能又去地摊赌钱了。每个月姑姑会给她饭卡充钱,三餐在学校食堂解决,另外也会给她零花钱,姑姑不是一个多么温柔的长辈,但至少还会管她。而那个爸爸,在地摊赌输被打也好,喝醉躺马路也好,他死在外面也和她没关系。

韩子蓉打开台灯做题,美丽的女孩们往往学习不好或者不用好好学习,但她是例外,进入高中越发努力读书,做题,无论数学多么枯燥物理多么无聊,她逼着自己做题,只想快点羽翼丰满,做一只成年的飞鸟。做着题莫名困意袭来,她本想打个盹,却爬在书桌上睡着了。

直到肩上传来大衣的厚重感,她倏然醒来,一股强烈的烟酒味传来,是韩广生的大衣,她猛得站起来甩掉,把身后的爸爸也吓得一退。

蓉蓉,我刚回家,看你在桌子上就睡了,也不知道怎么叫醒你,又怕你冻着。一着急,没找到合适的毯子,,,

她看一眼墙上表针,凌晨1点半,嫌恶的说,谢谢,和你说过不要进我房间,打个手机电话就能叫醒我。

父女俩在一个家里要打电话。

女儿和韩广生三令五申约定过,不要进她房间,房间里任何东西他也不能碰,因为他的烟酒味让她恶心。

好,爸爸的错,房间里的东西我都没碰,蓉蓉别生气,早点休息。韩广生捡起被抖落到地的外套,小心翼翼退出去,韩子蓉用力关上房门,抽出香氛湿巾把地板里里外外擦了一遍才安心上床睡觉。

翌日清晨,她走出房间,他更早已经出门上班。厅里餐桌上零七八落摆着空啤酒瓶,是新增的,老男人无论多晚回来也不忘灌那些马尿。

他的日常,早上6点爬起来出车,天黑回来就是喝酒,除了花生豆从来没什么配菜,因为他穷,喝得烂醉,躺倒就睡,到第二天再开始,周而复始。这两年甚至开始打呼噜。而最近有一个多月了,他每天凌晨以后才回家,改不掉的还是酗酒,不过也不是坏事,她先睡着就不用听那讨厌的鼾声。

因为他的早出晚归,他们甚至打个照面都不容易,韩子蓉想了想,虽然懒得和他多说一句话,但亲子游的事还是得通知他。他无论如何还是她爸爸,是亲生爸爸,她也想过编一个理由让他不去,比如说他得了大病,住院了,出差了,但林嘉儿的爸爸认识他呀,这些谎话很容易拆穿,只会更尴尬。只能硬着头皮挺下去,她不想输。

她打开微信,才想起早就把他拉黑了。只好拨通手机。

。。。,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差点喊出一声爸,旋即狠狠压住声线,但也不知道该称呼什么,当面可以不用称谓,电话里尬住了。还是对方先开了口。

蓉蓉,突然找爸爸有啥事。

这世界有不同的父女,但女孩们都会喊一声爸。而她几乎忘了上一次喊爸爸是什么时候,从某一天起,她想他只能被叫韩广生,如果非要谈话,就只称呼你,不再用称谓。只有他还在执着使用亲子称呼,这就是迟钝的直男吧,完全体会不到女儿的心路和变扭。

每天见不到你人,学校里有事要和你说一下,今晚早点回来。

韩子蓉一天都在想怎么和他说亲子游的安排。10点回到家,老男人果然先回来了,但和没回来也没区别,已经倒在沙发睡成一摊,一脸猩红的倦色,睡得很沉。怀里抱着瓶子,歪斜的瓶口里酒水洒满周身,那种劣质白酒的浓烈辣味异常刺鼻。韩子蓉厌恶得拧拧鼻子,几乎是冲进自己房间,关上门打开窗,大口呼吸凉风。

鼾声响起,她开始烦躁,想用胶带把他嘴封住。早春的深夜依然冷,风从阳台钻进来吹开他一头潦草乱发,隔着一件单薄的旧衬衣,透出蒸腾的酒气和臭汗,他一边昏睡,一边哆嗦。她嫌弃得要一走了之,想了想还是返身关上窗户,拾起他那件脏兮兮的灰色外套扔到他身上。

蓉蓉。

她听到嗫嚅不清的呼唤,他没睡么,她驻足回看,发现他是在说梦话,喉结抖动着。

她等了片刻,有点好奇梦话会有什么内容。这也让她认真凝视了他一会儿。虽然被消沉和酒气占满全身,但其实,他依然英俊,鼻峰坚韧,眼窝深沉,眉宇和双颊如雕刻般刚毅流畅。

蓉蓉,终于能给你戴上了。

戴上什么,梦话的吐字含糊不清。

方华,能不能别走,看看我们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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