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因?”她喊道。
“你醒了啊。”戴因斯雷布这才回神,只是扫了眼地上还是没有任何动静的人,他只能道,“不过或许我们还要再等一会儿了。”
从他的态度里,鹿野院无月大概已经猜到直接去叫恐怕叫不醒他们,因此在试着喊了喊魈却没有得到半点回应之后,她只能暂时先到一边等着了。
不过——她偷瞄着不远处的戴因斯雷布,和不熟悉的家伙独处真的很尴尬呢。
毕竟还不知道到底要等待多久,鹿野院无月犹豫地尝试和他搭话:“戴因之前好像说我很熟悉?你曾经在哪里见到过我吗?”
无论戴因斯雷布的内心在此刻到底闪过了多少复杂的思绪,他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是。”
“是在稻妻吗?”鹿野院无月怎么想也想不出来他到底会是在哪里见过自己。
“龙脊雪山。”戴因斯雷布给出了一个她未曾想到过的答案。
龙脊雪山吗……鹿野院无月上一次听到还是系统催促她动作快点,不要长时间浪费在魈身上的时候,不过自从她和魈的关系亲近了不少之后系统就再也没有提到过这件事了。
尽管八重神子和系统都提到过,但鹿野院无月的身体从来没有出现过任何差错,就连离开稻妻来璃月的初衷都快被她遗忘了。
再往之前回溯,鹿野院无月只能想到她最初在这个世界醒来的时候也是在龙脊雪山。
戴因斯雷布是在那个时候见过她的吗?或者说,这具身体的主人?
“又忘了吗?”见她一直不说话,戴因斯雷布扯了扯嘴角,“也对,毕竟你连名字都舍弃了,舍弃那些为了为你牺牲的亡灵也很简单。”
鹿野院无月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戴因,你说什么?”
只是戴因斯雷布平静的面容下好像隐藏着某种深恶痛绝的情绪,他说:“既然连你自己都选择了遗忘,我又何必多言?”
他像是想要再说些什么的样子,只是看到鹿野院无月茫然的表情,到底还是泄了气,最终也只是抛下了一句“如果想要寻找真相,就往龙脊雪山去吧”。
而后,他便自顾自地离开了。
鹿野院无月想要追上去,只是魈他们还没醒,她必须留在这里保证他们的安全。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和派蒙悠悠转醒。
身经百战的旅行者万万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件事上栽了跟头,懊恼地从地上爬了起来。
瞧见正蹲在魈的身边担忧地查看他的情况的鹿野院无月,他问道:“你是第一个醒过来的吗?”
“是戴因。”鹿野院无月摇了摇头,“只是他已经走了。”
空这才意识到戴因斯雷布不见了:“他怎么走了?”
鹿野院无月不知道该不该把刚刚的对话告诉他,从戴因斯雷布的语气来看,“自己”似乎做了什么很过分的事,但是她完全不知道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短暂的沉默之后她还是选择了隐瞒下来,“他说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话,然后就走了。”
戴因斯雷布是谜语人这件事几乎是公认的了,空并没有怀疑她的话,而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鹿野院无月在心里松了口气,继续察看起魈的情况。
明明所有人都醒过来了,但是魈还是没有半点动静,随着时间的流逝,鹿野院无月越发觉得不妙起来,尤其是在她嗅到了一股血腥味的时候。
“……魈?”
被她叫着的人依旧没有发出半点声响,唯有一只手紧握着拳头,黛紫的经络清晰可见,足以证明他握得到底有多紧,紧到丝丝鲜血从手指的缝隙中渗出。
魈的表情痛苦,像是陷入了什么梦魇。
“怎么回事?”鹿野院无月强硬地将他的手掌掰开,牢牢按住,避免他再出现这样的自残行径,“魈上仙!你怎么了?!”
急切的呼喊唤来了原本还在查看附近的情况的空。
“魈怎么了?”
“我不知道——”鹿野院无月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只是她自己也知道这时候不是哭的时候,并没有放任自己流露出这么软弱的一面。
她抹了把眼泪,尽量维持着冷静:“空,你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识过很多东西,你有见过像魈上仙这样的情况吗?”
很可惜,空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事发的突然,魈的异状显然和之前让他们昏迷的黑雾有关。
“陷入昏迷之后我做了一个噩梦。”空回忆起梦境中弃自己而去的妹妹,眼中难掩落寞,“不出意外的话,那个黑雾恐怕能唤醒我们内心最不想回忆起来的部分,放大我们的负面情绪。”
鹿野院无月茫然地看着他。
但是为什么她完全不记得自己梦到什么了?不过这么说来,她醒来的时候好像确实感觉到自己的心情很沉闷,只是在和戴因对话之后这种情绪很快就散去了,如果不是空提到,她恐怕不会发现这件事。
只是现在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了,鹿野院无月低头注视着魈痛苦的神色。
仅仅只是负面情绪的话,为什么魈上仙会变成这幅样子?
【与其去指望不靠谱的家伙,或许这个时候来问我是更好的选择,我的孩子。】
红魈
【或许被勾起的负面情绪对你和旅行者来说算不得什么,但对于他来说可是致命的。身负业障之人最忌情绪的起伏,尤其是像这样的负面情绪。他的每一分痛苦都会促使业障变得更加强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