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不断传来暖意,安合混乱的思绪在温暖中迷离,就像以前一样,靠在哥哥肩膀上沉沉睡去。
', '')('这一次,安合睡的格外安稳,没有那些呓语,也没有不断闪回的画面和执念,只有宁静环绕着,睁眼便是天明。
屋内已经收拾干净,信件也消失不见,只有身上属于哥哥的斗篷在告诉他,他并没有做梦。
两人都没有提起昨天的插曲,就像是没有发生一样,依然同乘马车,去了郊外的猎场。
安合不会骑马,也不会狩猎,只是记得哥哥会,周围也有人常去,便选择带他来到这里。
冯庆换上骑装,翻身上马,对着等在远处的安合喊道:“今晚吃兔子怎么样?再给你换个狐裘如何?”
安合扬起手,示意自己听到,对方缰绳一甩,转眼踏进丛林之中。
其实……哥哥对我很好啊……教我习字,供我吃穿,给我机会来到上京,对于补偿而言,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不是吗?
哥哥还有家人……他还要回家啊……
他不能留下来。
安合望着哥哥渐行渐远的身影,宽慰着自己,可身上的斗篷如此温暖,令他不想放手。
或许是那条命令,又或许是心底翻腾的欲望作祟,等他反应过来时,手里已经拿上了小厮买来的蒙汗药。
欲望拴住了他,如同握住皮影棒,操控着他的身体,将蒙汗药藏进了最隐蔽的角落。
只要哥哥过了十年的期限,就不会再离开自己;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么认为,但却无法抗拒。
在那一天,让哥哥睡久一点,就可以了吧……
冯庆要离开的前一晚,安合开了几坛好酒,邀请哥哥一起来尝,配上热乎乎的烤羊肉,巨大的羊腿烤得外焦里嫩,自己拿小刀一片一片割下,配着烈酒,格外舒爽。
两人酒量都很好,一坛烈酒下肚,也只是脸上飞起红晕,似乎离醉倒还很远。
安合拿起放了蒙汗药的酒,在冯庆的注视下,面色如常的倒酒。
两碗酒,满满当当,轻轻一撞,仰头下了肚肠。
药很快起了效果,冯庆的脸色骤然苍白,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暂的气音,便浑身无力地跌坐在地。
此刻,冯庆脸上如同雕刻一般的平静终于有了变化,震惊、恐惧、还有迷茫,事情的发展似乎跳出了他的预料,努力张开嘴,飘出的声音细若蚊吟。
“不……安合……”
梦中的声音又出现了,在耳边不断呓语,他的手伸向酒坛,又给冯庆灌下一大口;药效还不够,需要再加一点。
“安合……”哥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他的裤脚,轻声哀求:“安合……我要回家……”
清明的眼眸逐渐失焦,安合凝视着地上无助喘息的人,神色麻木。
手中的割肉刀闪着羊油肥润的油光,时间似乎倒回了十年前,男孩拉着了他的手,在刀光之后,奔向阳光之地。
哥哥。
我爱你。
我恨你。
割肉的声音穿透皮肉,滚烫的液体从刀下流出,满是甜腥。
朦胧的眼眸注视着他,只有安合的倒影,不知是血还是泪,顺着脸颊流淌,落在冯庆的眼角。
呓语变了,变成了咆哮,脑中只有一声声混杂凌乱的质问,不断攻击着安合最后一丝理智。
“哥哥……”安合扬起了嘴角,声音却是哭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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