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上车。”
透过大厅射进去的灯光,阮蓝看到李奥阳一张侧脸寒意涔涔,便不再说什么,拉开车门坐了进去。偷偷看了眼他紧绷的侧脸,阮蓝心里忍不住嘀咕:李医师这是怎么了?好像如果再推辞下去,他就会跳下车强行将自己塞进来似的。
车子出了医院西门不到一分钟就到了阮蓝住的胡同口。
不等阮蓝开口,李奥阳便驾轻就熟的将车停好,熄掉火。
阮蓝刚下车,便看到李奥阳正绕过车头朝她走来,她只好说:“李医师,今天晚上谢谢您。时间也很晚了,就不请您进去坐了。”
阮蓝的话,清晰的向李奥阳传递了“谢客”的意思。原本,李奥阳想送她到门口的,但听她这么说,总不好再坚持,只好回道:“我看你进去。”
“李医师再见。”阮蓝说完,转身朝里走去。
很快,她的身影便隐没在没有一丝光线的胡同里。
李奥阳刚要转身离去,耳畔似是传来一丝不真实的低呼声,等他停下脚步细听时,却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继而又朝前走了两步,但心却越收越紧。当下,他立即回转身,飞快朝胡同里走去。
尽管这里离医院这样近,但李奥阳以前还从未踏进过这胡同一次。这条胡同大约七八米深、不足两米宽的样子,临着胡同右侧的房子,墙壁上有个凹进去并直通到顶端,约为三四平方左右的凹槽,显然是当时在盖房子做造型时产生的。
李奥阳的眼睛很快适应了周围的黑暗,当他看向墙壁上的那个凹槽时,他感觉全身的血液几乎全都涌到了头上。
他看到一个虎背熊腰的男人,正把一个娇小的红衣女孩压在凹槽的墙壁上,一只手紧紧捂着她的嘴巴,另一只手则在粗鲁地扯着她的衣服,似是在翻找着什么。
李奥阳三两步来到男人身后,左手抓住男人的后衣领,强行将他从女孩儿身上拉开,手握拳,右臂弯成满月状狠狠朝男人的脸颊击去。
背对着胡同口的男子全然没有料想到李奥阳的出现,在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他被击倒在地。他抬脸恨恨地望着袭向他的人,却见对方的拳头依旧握得紧紧的,而对方一双锐利的双眸,此刻正如老鹰盯着猎物般,闪着凶猛的寒光盯着他。
这样的目光,使得男人的身体止不住打了个闪,他抬手擦了下麻木的嘴角,却见手背上满是殷红的血迹,足可见对方袭向自己这一拳的力道。下一秒,男人慌慌张张地爬起来,不要命般蹿出胡同口。
再回身看阮蓝,只见她单薄的身躯正紧紧抵着墙壁,似乎借助墙壁的力道她才不至于滑在地上。她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眼睛犹如受惊的小鹿般盯着李奥阳。
李奥阳走向她,松开紧握成拳的双手,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右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下头,在她头顶柔声道:“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阮蓝的身体先是颤抖了一下,大约两秒钟过后,她伸出双臂环在李奥阳腰间,力道越来越紧,好似溺水的人好不容抓到一块浮木,便拼死抱着再也不肯松手。
她的脸紧贴着他坚实的胸口,闭上眼睛,泪如泉涌。数月来的压抑和隐痛,在这个瞬间完全不受控制的爆发了。很多时候,很多状况下,我们需要宣泄,哪怕一个并不熟悉的肩膀,一个还堪称陌生的怀抱,都没关系,我们只是想让的坚强稍微休息一会儿,一下下,就一下下,这样,下一秒,或许我们的坚强才能正常张帆远航。也让我们的眼泪有个落脚点,不至于在凄风冷雨中魂飞魄散,永不超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