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思议地,吕时空也没瞧清楚风旋到底用了什?方式,只见他长臂一伸后,竟然轻易握住贝娜那条伤人的鞭尾,接著使劲一扯,贝娜脚步一个不稳,踉跄几步后,差点跌倒。然后就见风旋继续这么一抖鞭尾,贝娜的虎口随即被震伤,逼她松下手,长鞭整个掉落在地上。“好痛!”贝娜左手抓著受伤的右手虎口,惨叫一声!眼泪跟著掉下来。“贝娜,我不会再容忍你了。”风旋异于寻常的邪魅声调冷冽飘出。“我”贝娜惊惶地退了几步,还是咬著牙硬撑著。“是你不对,我这么做并没有错。”“马上给我离开台湾!”风旋如天鹅绒的轻嗓却宛若鬼魅般的吊诡,就见贝娜不自觉地抖起来。吕时空失神地看待这一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风旋他──他此时的一举一动,完全悖离了一贯温文儒雅的态度,仿佛被另一个人给附身了一般,变得强悍、阴诡,甚至毒辣到令人倒抽凉气。风旋他?“我才不要走!”贝娜尖锐的嘶吼突然在这片空旷的郊野响起,且不断回绕著。“我不会走!绝不走!除非你答应娶我,否则我会缠你一辈子。”娶她?吕时空被她这话给震回迷离的神智,不敢相信这女人的种种疯狂行为竟然是?了得到爱情。这未免是──太可笑了吧!“你不娶我,就别怪我杀了你。”贝娜恨恨地威吓他。吕时空震惊之余,却也不免幽幽一叹。“贝娜,你用这种方式只会把人给吓跑而已,得不到真爱的。”对爱如此执著的女人有时真教人感到害怕。“吕时空,你少插嘴。”贝娜恼羞成怒地沉下脸。“你、你也一样不是个什?好东西,才跟著风旋几天,就以?自己可以攀上风旋、让他爱上你吗?”她眉一拧,这女人开始把气往她头上发泄。“别理她,这女人蛮横不讲理。”风旋要她别介意。贝娜眼见风旋对吕时空竟是如此温柔,相较于她,简直是天壤之别。“我蛮横不讲理是不是?”她咬牙迸话。“我明白了,全是吕时空在作梗对不对?她凭空介入你我之间。好,我今天若不毁了她,我贝娜也就别在道上混了。”没了鞭子,她却还有另外的武器,这女人原来就出身于黑社会,任何攻击的武器她随身携带著。就在贝娜掏起手枪上手的时候,吕时空却快一步扣发扳机,击落她手中的枪枝,吕时空的射击技巧一向是无人能及的。在心上人面前被击败,贝娜又窘又恼,她以?自己才是高手。可恶!这女人分明已经夺走风旋的全心注意,瞧瞧他看她的眼神──“该死!”贝娜大嚷一声,突然又从鞋边掏出一个从未见过的特殊东西,还把喷口对准吕时空,叫嚣道:“我一定要毁了你。”“你敢动她,我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风旋阴狠的警告让贝娜错愕!动作顿了一下。吕时空趁此机会,再次开枪击中她的脚踝,打算拿她归案。贝娜惨叫一声!人倒了下来,却在见大势已去的同时还是按下了手中那个特殊武器,喷口瞬间喷出宛如箭矢般的黑色物体,朝吕时空方向急快射去──风旋立即扑倒吕时空,两人双双倒在草地上。一来一往,所有的过程花不到三秒钟,却是生死交关。然后,就听贝娜一边怒?,一边拖著受伤的脚步快速离开。一会儿过后,贝娜的咆哮声渐去渐远,终于消失。广大的草地上如今所剩的,只有氤氲的水气与不断在鼻端缭绕翠草淡香,反倒显得慵懒与平和。“贝娜走了。”吕时空仰躺著,风旋重实的身躯竟是倾压在她的身上,他的头俯垂在她颊鬓旁,令她根本看不清楚风旋的表情,只是这么暧昧的紧紧贴合,实在不太好看。“风旋,那个女人走了。”她再度道,推著他的肩,但风旋却还是动也不动一下,他不知道这种姿势很不适宜吗?“风旋!”她又出声唤他,耳根开始热烘烘地烧起来,俏脸更是扑上一层嫣红,老天!她不曾经历过这种尴尬姿势,很难看的。“风旋,你快起来,风──”她的叫声突然顿住!脸色随即转?煞白,因为她突然想起自己曾经遭遇过的伤害,难不成──吕时空惊骇地努力想要起身,却不知风旋是怎么一回事,不仅动也不动一下,身子更是把她的身躯给粘住。“风旋!”糟糕,他会不会是中了贝娜那个奇怪的武器?上回她就差点死在那个奇怪的毒液之下,幸亏有“白主”的及时救治,而现在──“风旋?”她愈来愈惊恐,他却依然不动。“风旋风──呃!”“别担心,我没事。”蓦然,风旋?起了脑袋来,还把面孔移到她脸蛋前,与她眼与眼相对。“你你没事?”她余悸未褪,心脏还猛烈跳动著。风旋凝眸她担忧的眼,摇著头。“那你刚才还”“刚才?”他歪著脑袋,然后微微笑说道:“我很好,没什?事,咦?会不会是我刚才的动作太猛烈,把自己给撞晕了,才没听见你叫我?”她会相信这种解释才怪,虽然她不明白他刚才?什?要装死。吕时空的脸色渐渐沈敛,澄亮的眼瞳异常平静地望着他,双眸就直瞅瞅看着,眼皮一眨也不眨。“时空?”他蹙眉,大掌伸出要抚上她的颊,却被她一把捉住。“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仔仔细细看着他,锐利的眼神几乎要把他的每一颗细胞都给割裂看透。“什?怎么回事?”他一脸迷惑。“你起来!”吕时空霍地又喝了声!用力一推从他的体重下挣出,脸上的红晕已经褪尽,她现在满脑子所想要知道的,只有风旋的身分。“你到底是什?人?”她指著他尖锐问道。风旋莫名其妙。“时空,你是怎么一回事?”“你真的只是一个单纯的企业家?”“风旋可以假冒吗?”他反问。“是的,风旋也许无法假冒,不过你的身手、你的反应、你对黑社会手段的了解,却不是一个寻常的企业家可以做得来的。”她指控。风旋双手一摊,很无辜地道:“我告诉过你,?了我自身的安全,是曾经受过某些特殊的训练。”“训练后的成果、能力,竟然比我这种正宗的警务人员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她不是妒恨,而是觉得不可思议。“时空,你太?举我了。”风旋一脸无奈。她摇头,相信自己的判断能力。“事实摆在眼前。”“时空,你真的太多心──”“还有,贝娜也认识那位‘白主’。”吕时空丝毫不放松,咄咄逼问,非问出个所以然来不可。“而那位贝娜也跟你有交情。”风旋静了下来,面对她执意弄清楚的态度,明白不给她个解释,只会把怀疑加大。“这也不值得奇怪,贝娜的背景跟黑社会有关,而且听说‘侠客居’成员也在黑白两道间游走,他们会有所交集,并不意外。”“那么,贝娜所爱上的男人到底是谁?‘白主’?风旋?”“不管是哪个男人,任谁都不会对贝娜那种女人存有任何好感。”风旋从容回应。须臾后,他又叹了口气。“看来,我应该提前返回日本才对,这样才能让你免受这种窝囊气。”风旋认为她是?了贝娜的指控而气愤。根本不是那样!她不过是想弄清楚这混乱的一切。“这些都是我的过错。”风旋继续自责道。吕时空的心情更加混乱,她似乎把事情愈弄愈糟糕。她头一甩。“我?我刚才的冲动道歉,并且,我不希望你是因?我的冲动而把正事取消,提前返回日本,这对我而言会是一项侮辱。”“好,我继续留下。”风旋应得干脆,然后走向座车,从后座车拿出千斤顶,准备更换轮胎。“其实我也不想这么快就离开台湾,我还有许多许多的事情没有办妥呢。”她充耳不闻,只是安静地看着他替换轮胎。风旋连这种事都会做、也愿做,一点富家子弟的傲气全都没有。他真的是个奇怪的人!常做著奇怪的行为。他全身上下都是谜,愈接近他,愈觉得他难测。9?9?9车子行驶在回程的路上,吕时空一直默然不语,任凭矛盾的情绪在胸臆中拉锯著。“还在想贝娜?”风旋望了望她。其实更教人费疑猜的是风旋本人才对,不过吕时空不愿明说。“她实在让人印象深刻,?了得到爱情,甚至于不惜玉石俱焚,疯狂!”她对贝娜的作?抱著嗤之以鼻的看法。“你要相信,其实我跟她毫无瓜葛。”风旋很郑重地向她解释。“我跟贝娜,只有见过几次面和聊过几回话的交情罢了,她是独生女,加上出身背景特殊,从小骄纵惯了,偏执的个性让她脾气极端,对别人的漠视与拒绝视?奇耻大辱,她会咬著我不放,正是这原因。”她无谓一笑。“你不必跟我解释她的脾气个性,这并不重要。”“对我来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事。”她看他。“我不想让你误会。”他坦白明言。风旋对她一直没有放弃、也没有意思放弃,但她,却不能?他的执著而有任何反应,不能“我没有误会。”她深深吸了口气。“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要防止她的疯狂再次伤人,尤其这回她不仅无功而回,甚至还受了伤,我深信她的报复行动只会更加积极并且疯狂──”吱!风旋突然打转方向盘,把车子往路旁驶去,还停下来。
“怎么回事?”他无故紧急转弯煞车,断了她的话,也把她吓一跳!“你把跟在我们车后的驾驶给吓坏了,你──”猛地,她所有的话全吞了回去,因?风旋整个身子欺靠过来,把她的身躯整个困在他的胸膛与皮椅之间,两人的面孔甚至仅距寸许。吕时空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给吓呆掉!风旋一对咄咄的深瞳凝睇住她不放,凌厉的双眼射出的光芒是她未曾见过的尖锐。温柔的风旋、和善的风旋,这些印象中的谦冲态度全然不见了踪影,此时喜怒不形于色的他,凛若寒霜,是那般的诡异与深沉,邪魅的表情更是成功蛊惑起她平静的心跳。此刻的风旋是森冷且危险的,那两道隐在平静之下的慑人冰眸,已然悖离了风旋一贯的尔雅姿态,显得那样狂狷、神秘,好似换了个灵魂一般,并且像极、像极“白主”?这个意念一起,她的心口倏然揪得紧紧,几乎让她窒息。她的胸口不断涌起这种奇怪的狼狈感受,却又得拚命装成若无其事,她刻意压低声道。“别困著我,你让我觉得不舒服。”她别过脸,不愿和他直视。“我让你讨厌?”他低沉嗓音朝她袭来,如条鞭,再次紧紧钳住她的脖子。“太暧昧了。”好不容易她才能说出话来。天呀,风旋的气息不断在她鼻端拂绕,围困她一身,她不禁闭起眼睛,极力想抚平内心的骚动。“你不可以这样对待我。”“可以。”“太放肆了。”“不。”风旋不仅不放松,反而道出他真正的心意。“我甚至还想吻你呢。”吕时空弹了起来,惊骇万分。“不──唔”他根本没让她有拒绝的空间,两片唇瓣已经狂狷地覆上她讶喊的樱口,她连逃开的机会都没有。疯了,他怎么能吕时空使劲推打他的胸膛,却撼动不了他半分,他捧著她的小脸,紧紧吮吻她的小嘴,是那样珍惜著;随后,他灵活的舌头更是探出,在她唇片上嬉戏,然后执意要她?开唇齿配合他的索求任凭吕时空如何抗拒他,风旋就是一意孤行。不对!这疯狂、这锐利、这傲慢,一点都不像风旋,根本是“白主”“白主”的翻版?这个错觉不期然地又再次跃上心间,并且比任何一次都要来得清晰和透明。“放开我。”吕时空失措地张开贝齿一咬,随即尝到咸腻的血腥味。她用力一推,风旋终于放开了她的唇瓣。一抹淡淡的红色血?从他的唇片上缓缓流下,感觉像极了噬血的妖魔之王。“你究竟是谁?”她喘着气,严苛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冷厉。风旋抿了抿唇,拭去唇上的血?,淡淡一笑。“我是风旋,日籍华裔,是日本三大集团其中之一,擎风集团的少掌门”“够了,别说了。”她不是要听这些。他停下背诵。“好,我不说这些,那你要我说什?”“我?”他深远的眸纠缠著她,很慎重地说著:“其实你若想更进一步了解我,不妨和我一块回日本去。”“不可能。”她迅速撂话,别过脸去,不想再和他谈下去,更是极力想把才才的亲吻忘得一干二净。却是益加明显9?9?9他就这么目中无人地强取豪夺,也不再掩饰他对她的心意,风旋对她的态度是愈来愈积极,甚至不再忌惮了。初时,面对他和“白主”五分相似的长像,她只闪过一些些的怀疑,但是因?风旋的气质风度和邪魅的“白主”实在差距颇大,她从来不会以为他们有所牵连。然而,从昨天起,她原本的认定已经慢慢在动摇了;甚至,她总会把他俩幻想成同一个人。这其中到底隐藏了什?秘密?“工藤先生。”吕时空没开灯,独自坐在窗台上凝望着花园景致,也让思绪飞驰著,直到工藤五郎从外头走进来,才打破这片沉寂,她唤住他。“吕、吕小姐”工藤五郎一看见她,居然转身想走。“何必逃开?”她轻声说道。工藤五郎哑口。“我哪有逃。”只不过感觉气氛不对,想先避开罢了。“请坐,我有些事想请教你。”吕时空走过来,先行落坐,黑白分明的眼睛虽清澈也冷沈。“喔。”他呆呆听话。她直接问了。“工藤先生,我想请问你,风旋到底是什?人?”“什?人?”他丈二金刚摸不著头绪,不明白吕时空在问些什?。“少爷就是少爷,那有什?人?”“他没有别的身分?”“他是日本擎风集团的少掌门人哩,可不是什?私生子。”工藤五郎突然灵光闪过,自以?猜测到吕时空的心意了。“吕小姐,你尽管放心好了,风家虽然家大业大,不过老爷和夫人都很和善、也很好相处,更没有什?门。“老大。”她简直哭笑不得。“时空。”他再次变得正经。“听我说,你如果找到好机会,千万要把握,再怎么样你都只是一个女孩子,迟早该有个归宿,你总不可能一辈子在危险中打滚,不嫁人嘛。答应我好好想一想,倘若觉得风旋那个男人不错,就大胆放心地去跟他交往看看嘛。”“怎么连你也”吕时空焦急地惴惴不安。“没有这回事,你打哪来的错误讯息?”“不是误会。”他神秘地眨眨眼。“那天风旋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说你被我调派到国外去,不再担任他的保镖工作。这可是把他气得火冒三丈,打电话来跟我计较半天,想想,一个名闻遐迩的贵公子,居然会?了更换保镖这种小事而气极败坏,这其中意味著什?不是已经很明显地表示出来了吗?”“这是误会。”她再次申明,一点都不想让自己落入这种暧昧的情境中。于成故意地叹口长气,突然又阿莎力地嚷道:“丫头,别太扭了,我做主,把你配给风旋了。”“老大!”她气得转身出去,不再理他。疯了!大伙全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