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握着张释与的手。
沈三爷刚下葬,沈务就急忙赶到a国。张释与病情没有恶化,也没有好转。
沈务握着张释与手沮丧道:“释与,你快醒来吧,只要你睁睁眼,我什么都答应你……爸爸什么都答应你……”
沈务话毕,张释与毫无反应的手突然回握住他,呼吸剧烈起伏,嘴巴一张一合要说什么,可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释与?释与,你怎么了?”沈务急忙凑近病床,他不知道张释与这反应是好是坏,连忙叫了医生。
张释与从温暖中跌进黑暗里,最后意识到自己在一张手术台上,无影灯太亮,他眼睛几乎要被晃瞎。
张释与的肚子被剖开,坐起身后,肠子流出来,摊满整个手术台。他想把那些肠子捞起来重新塞回肚子里,可那一大滩东西近在咫尺,张释与却怎么伸手也够不到。
那个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的男人就站在手术台边,比他记忆里的样子年轻些,双手插兜看着他,冷眼旁观。
张释与拖着一手术台的内脏艰难跪坐起来,拽着那男人的裤腿求救:“爸爸……救救我……我要死了……爸爸……你来……你来救救我好不好?好不好……”
男人动了,手从兜里掏出,重重把张释与拂开。
张释与急忙又扒上他的裤腿,头顺着他的腿重重磕在手术台上,“爸爸……爸爸!你救救我……我要被大卸八块了……”他不停地磕头,每一下都砸在冰凉的手术台上发出闷响,丝毫不觉得疼,“爸爸!你救我这一次,我给你当牛做马……爸爸……求求你,求求你……”
“张释与,你该叫我一声‘先生’。”
张释与眼睁睁看男人退进黑暗里,又从黑暗里走出几个穿白大褂戴口罩的医生,拿着手术刀把他按在手术台上,明晃晃的刀子就要往他眼睛里戳。他拼命挣扎,朝着男人隐去的方向嘶吼,嗓子都要扯破,
“沈务!沈务——沈务你这个畜生——!你不得好死……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病床前。
张释与起初扯住沈务的手不停唤他“爸爸”,后来四肢抽搐着流泪,最后在病床上不断挣扎,扯着嗓子要让沈务“不得好死”。
沈务怕张释与挣扎的厉害了,输液针要断在皮肉里,只好在医生来之前压住他不安分的手脚,让他动作不那么剧烈。
医生来得及时,动作麻利给张释与打了一针镇定剂。
镇定剂药效极快,沈务感觉张释与的四肢渐渐无力,最后终于绵软地垂落,死去一般。
☆、第四十五章梦魇(二)
第四十五章梦魇(二)
“沈务,你不得好死。”
沈务第一次被梦惊醒。他当年手上沾满血的时候都未曾做过梦,如今却在梦里惊出一身冷汗。
梦里的张释与,跪在手术台上,开膛破肚,对他说沈务,你不得好死。他身子底下的手术台泛着寒光,还有一大片血迹凝结。
沈务就站在手术台不远处,双脚僵硬,迈不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