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让你保持情绪稳定,不然病情只会越来越重。”
赵先生的目光阴冷,恨不得剜下他一块肉。
“你不用恨我,我这是在帮你。帮你怎么看清一个人,帮你试探下舒玲玲是否真的适合你。”
赵先生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赵薄琰索性跟他摊牌,“她肚子里的孩子留不留,全看她自己选择了。”
“啊——啊——”
“爸,如果她还是要跟我结婚,执意要留下这个孩子,那我就相信你们是真爱。你放心,从此以后我帮你保守好这个秘密。”
“可倘若她就因为你瘫痪的事,而要放弃你,背弃你们的约定,那这种女人也没什么好留恋的吧?”
赵先生对女人,从来不会留恋。
可他要的是孩子!
他忘不掉在医院时,他从舒玲玲眼中看到的嫌恶。
他现在就要去找她,让她一定要把孩子留着。
“你——你——”可他一激动,嘴巴更加张不开。
“爸,你忍忍,就几天的时间,这几天里你好好吃药,到时候就会好的。”
赵薄琰也没必要那么绝,主要是赵老爷子死了,赵正豪残了,大太太也过世了,如今赵先生瘫痪的事要是再传出去,恐怕所有的人都会怀疑他。
即便没有证据,定不了他的罪。
可流言蜚语淹死人。
他还有家,还有妻子,将来会有孩子。
赵薄琰要慈悲一点,积点德。
“等我把公司的事全权都弄好了,你的病就好了。”
赵先生恨不得坐起来,将他掐死。
“你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
赵薄琰走到外面,吩咐了佣人两句。
“凡是遇到来找他的人和电话,统统都说他不在家,去外地出差了。还有,药一天三顿不能停。”
“是。”
赵薄琰走出赵家时,正是晌午,阳光穿透了云层,花瓣斑驳的影子跃在男人的眉梢处。
他是赵家唯一的继承人,所有的手续又是合法、合理的,一切变得顺理成章。
他说到做到了,他想要的,他自己都会争取到。
没有人会跟权力和金钱过不去。
赵薄琰坐到车内。
他缓缓地闭上眼帘,希望这一切赶紧结束掉,他要趁早和以前那个耍尽手段、阴毒狠辣且冷血的赵薄琰分割掉。
*
赵薄琰忙了一天,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他开门进去,伸手按向门口的灯,居然没有亮。
屋子内黑漆漆的。
但赵薄琰记得回来时看到别的楼层是有光的,不可能停电。
他下意识以为家里出了什么事,他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偲偲——”
一串脚步声冲过来,赵薄琰准备好了出手。
但随着啪嗒一声,一簇火苗点燃,赵薄琰的眼里出现了熟悉的面孔,傅偲一下扑到他怀里。
赵薄琰握紧的拳头松开,伸手将她抱住。
“吓我一跳,怎么不开灯?”
“其实我一直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安慰你,”傅偲抬起小脸,这点亮光之下,两人的表情都不甚分明。“我怕你总是憋着,会憋出毛病来。”
“傻瓜,我不需要安慰,有你在身边已经很好了。”
傅偲踮起脚尖,鼻尖轻轻刮蹭着赵薄琰的下巴。
“妈的事我知道你很难接受,我不知道老天为什么不肯眷顾你一点,赵薄琰,我真的觉得你一路走来很辛苦。”
傅偲将打火机放到两人的面前,“但是你一定要相信,即便只有这一点点光,都能够支撑你迈过所有的坎。”
“赵薄琰,让我当你的这束光吧,迈过这最后的一道坎,以后都会好的。”
赵薄琰不知道她是从哪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