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韩氏发话,轻柳连忙放下梳子出去查看。只见一个小丫头正在和看门的于婆子拜扯。不由斥道:“这样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于婆子见来人是侯夫人身边的轻柳,连忙赔笑道:“轻柳姑娘,都怪这小丫头,说是有重要事情非得亲自面见夫人。咱们夫人岂是外院的一个小丫头说见就见的,我这不拦了她一下,就和我吵起来了,没把夫人吵醒罢?”
轻柳轻哼一声:“亏的夫人早就醒了,要不然你们两个都得挨板子。”转头又问那小丫头:“你是哪个院子的?怎么这样不懂规矩?大夫人的院子也是你能随便进的?有什么事,说吧。”
于婆子也在一边帮腔:“这位可是夫人身边的一等大丫环,你有事纵使不和我说,也不该瞒着轻柳姑娘。”
小丫头见轻柳穿戴虽然不是十分鲜亮,但是光手上的那支镶着黄豆大小红宝石的绞丝金镯就价值不俗,一看便知是主子身边得宠的。因此也没啰嗦,说道:“是外院的管事差我来的,说是大姑奶奶家的表姑娘和表少爷已经到了码头,让我来告诉大夫人一声。”
轻柳转而欣喜道:“什么?是表姑娘和表少爷来了,你这丫头也不早说,竟在这磨叽。”接着又问了几句,无非是哪位管事去接的,派了几辆马车等等。问完以后,才说:“好了,看在表姑娘和表少爷的份上,这次就不与你计较了,下次再这样咋咋呼呼的,小心真打你板子。诺,这戒指拿着顽去吧。”说着便从左手的无名指上摘下来一个纯银镶绿松石的戒指给了那小丫头。
早就听说月华院的姐姐出手阔绰,小丫头今日总算是领教了,这一枚戒指怕是能抵她好几个月的月钱呢,喜滋滋的拿着戒指跑了。于婆子羡慕的看着小丫头远去的背影,这丫头真是好运,她要是刚才肯将消息告诉自己,那现在自己也能得份赏赐了。没成想轻柳转头对着她说:“外院的小丫头不懂规矩,妈妈是老人了,怎么也这样不懂规矩了。她这样大呼小叫的固然不对,妈妈也该先制止了再说,怎么还和她吵起来了?我知道你是想着自己得了消息好进去领赏,只是倘若扰了夫人歇息,你可担得起?”说完便转身进去了。
于婆子不敢造次,这一会功夫已经挨了两次骂了,要是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找她的错处。
韩氏听说侄子侄女到了的消息,连忙吩咐道:“快去告诉大姑娘她们准备迎接远客,下午的课程暂时停了。”沉吟一下,又说:“再派人到凝晖院里说一声,也好让老太太也有个准备。”轻柳答应着,一一指派小丫头们去传话。刚才院门口那样一顿吵,歇午觉的其他人也都起来了,大家各司其职,倒也没有十分忙乱。
轻柳对着要去大姑娘院子传话的小丫头吉祥说:“告诉你墨画姐姐几个,大姑奶奶去了还不足九个月呢,让她们服饰姑娘们打扮时注意着些。”吉祥领命去了。
韩氏见轻柳站在那里,虽轻声细语却是指挥有度、从容不迫,心底暗暗点了点头。原先飞絮在这时,这院子里的事都是由她主理,倒没显出轻柳特别能干来。这些日子,飞絮到金洲去接侄女一行了,院子里的事务都由轻柳主事,倒是很能看出些东西来。这轻柳,是个值得调教的,可不能便宜了那个庶子。
又想到即将前来的侄子侄女,韩氏不由叹了口气,这两个孩子也是命苦的。小小年纪便失了父母双亲,偏偏姑爷那边有没什么亲人,只能前来投靠她这个舅母。侯爷只有这一个嫡亲妹妹,自己无论如何也要好好护着他们,让他们安安稳稳的成家立业。
想到这里,她扬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