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伙,回眸笑望着行之天,那一眼望得别有深意,他舒展着一只胳膊,缓缓拉开了门,却极不小心的撞上了一个人。
哑伯身形不稳,站直了,毕恭毕敬地鞠躬,手上捧了一盘小点心。看这情形似乎是准备拿来给小家伙作午间甜点。
妖之小心地搂着小家伙,小家伙乖乖的,眼睛毫无神采。
哑伯抬眼,似乎发现了不对劲,比划着手要来抱小姐。
“她很好,不会有事儿的。”妖之斜乜一眼,凑近了身子,随后在其耳边轻声絮语,“倒是你,把身体放松。抛开一切烦恼……”他声音缓了,柔柔得似水一般,像极了池面荡起地水的波纹,稍停顿了片刻,妖之突然高喊,“一,二,三,倒!”
随着“倒”字的断喝,哑伯双脚一软,浑身犹如稀泥一般瘫软在地上。
“妖之,你这又是在做什么。”行之天声音里压抑着不满,他站着,俯望着倒地的老管家,似乎是想扶,但皱皱眉却没了下一步的动作。
“别急,好戏来了。”妖之抱了小家伙,松开了原本一直捂着她的耳朵,小心翼翼怕惊扰她似的,眼神温柔,继而望向老管家
“哑伯,告诉我,你来这儿几年了。”
老管家安详地闭目,像是睡着了,却努力地抬着手比划着,动作迟缓。
“为什么不亲口告诉我呢。”妖之话里带着软软的语调,催眠的意味显而易见。
“过分了,别忘了他是个哑巴。”
妖之蹲下身子,目光专注地望着他,“睁开眼,望着我……开口……告诉我,你来这儿几年了。”
老管家闻言,睁开浑浊的眼,像是受了蛊惑般身子一颤,他眼神无焦距地的望着妖之,神情呆滞,喉咙里却发出“咕咕”的声响,半晌……沙哑的声音像破空撕扯,缓缓说着残缺不堪地三个字,
虽然嗓子哑了点,吐字也含糊,不过那四个字却清晰极了,那就是“一辈子了。”
哑巴是绝对不会开口的,
开口了就绝对不会是哑巴。
行之天的表情那叫一个震惊,他眼神复杂的望着老管家。
老管家眼神涣散,却还在一个劲儿地说着什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照顾老爷,少爷夫人,然后就是小少爷,小姐……我要照顾他们一辈子。”
“为何要装作哑巴?”
“老爷说得不假,言多必祸……这些年来不能说话便是福气,少惹事端,我要一直呆在城堡里照顾小少爷,小姐。”
“城堡里有什么事却是外人不能说的么?”
“当初……”老管家眉紧蹙,像是极力在隐忍什么,但终究是敌不过催眠,他絮叨着,声音压低不急不缓,“少爷夫人与老爷吵了一架,其实他们不会死的,若不是搭了那趟飞机……他们带着小姐不是去旅游,而是想逃。”
“他们为什么要逃?”
“因为……因……小姐三岁那年,”老管家喉咙里含糊不清,“小少……”
“够了!”行之天喝到,一声斥责像是把老管家吓醒了一番,老人浑浑噩噩的睁开眼,身子一软,翻着白眼,却又昏睡了。
妖之勾嘴笑着,继而又抱进小家伙,站起了身,“别吓坏了这个……”
小家伙歪头倒在他怀里,倒是挺安静。
行之天忍着,沉着脸,唤来仆人把老管家抬出去,声音极冷地说一声,“管家身子有恙,一辈子伺候行氏老老小小也不容易,给他赡养费,让他回老家去修养。”
一辈子,
想要一辈子呆在行氏,怕是不行了。
言多必失,好一个言多必失。
妖之嘴角勾着,脸色从容却若有所思的行之天,再望向瘫倒在地早已无知觉的哑伯,碧眸里笑意盈盈,
城堡里一个一本正经;一个装模作样;一个装聋作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