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来。
衣香鬓影,环肥燕瘦……个个殷切地摇着手里的绢纱,“大人”“柳大人”娇媚入骨地唤个不停。
柳行素惊呆了,最重要的还不是这个,这群美人犹如几十年没见过男人的饿虎,见到柳行素便热情地飞奔过来,柳行素犹如一根被钉在泥巴里的木头桩子,傻傻地等这群女人来摸上摸下,她气得两颊冒火,“滚!”
那群美人被震开了。
柳行素恼火地沉声道:“你们、这群伤风败俗的,哪里来的?”
一见男人就摸,还有没有王法?就算她是个假男人,可也不至于……
“大人?”一个牡丹妆的美人被柳行素一凶,愣了愣,“大人,我们都是清白人家的,不是烟花地里的女人。”
“不管了不管了,我不管你们哪里出身,你们就说,是谁让你们来的?”她问出口时,“白慕熙”三个字先跳进了脑海,难道是为了气她那封信?不可能啊,他自己也是个不近女色的,哪里来的这么多妖艳美人。
牡丹妆的美人痴痴微笑,“我是礼部徐大人送来的。”
身后又一个美人举手,“我是中书省顾大人送来的。”
“我是……”
报了个遍。
柳行素和小春的嘴巴里都能塞鸡蛋了。
这群大人们平素不好好干活,专望着风呢。柳行素现在才察觉到,先前她被封官时,这群按捺不住的要巴结的人因为望不穿陛下的态度,只得暗暗忍耐,如今荆州的事情一过,她又被升了官,这群人终于是坐不住了。
大约是看她孤身一人,已经弱冠年华还没有娶妻,所以特地送来一个,一个送一个,顷刻竟将她的柳府都塞满了。
可怕,太可怕了。
“额,这个……诸位姑娘,的确个个是绮貌玉容、天香国色,奈何奈何……”柳行素干干一笑,“这个,实在是对不住,在下对姑娘们,实在是有心无力,还请回吧。”
“这……”美人愁眉苦脸起来。
这一蹙眉,便多了春花秋月的伤感,柳行素趁热打铁,“实在是……要是你们留下来,我这儿倒是不缺扫地洗碗的,就不知道诸位姑娘这纤纤十指,舍不舍得拿来……”
话音一落,受到惊吓的美人登时作鸟兽散。
牡丹妆容的美人回了徐府便哭哭啼啼,“大人,那柳行素真不是个男人!”
徐义理被她哭得心烦意乱不说,听这话声音都拔高了,“这是什么意思?”
美人娇颤不止,“他根本,根本只爱男人!”想到柳行素被自己碰了一下便避如蛇蝎的模样,想到柳行素和小春主仆二人的恶寒,想到这儿,心口便一阵犯堵。
徐义理这下也被唬住了:怪不得柳行素二十岁了身边除了一个赶车的书童什么人都没有,怪不得先前荆州李博望送给她两个美人都被无情拒绝,怪不得这些莺莺燕燕,连他的牡丹都拿出手了,对方仍旧无动于衷,怪不得她同民间传闻那啥的太子走得那么近……
牡丹美人梨花带泪,殷殷询问:“那么,大人你要……”
“不就是爱男人么,”徐义理眼一闭心一横牙一咬,“我这就给他找美少年去!”
牡丹美人愣愣地拿手指捂住了唇。
好不容易赶走了这群妖艳美人,小春捏着笤帚的手总算松了松。柳行素腰酸背痛,左手捶着右肩膀,累得直往寝房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