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嗖的一下缩了回去,谢岙立刻翻身下床,连滚带爬向屋外跑去。
推开布满湿粘青苔大门的瞬间,一股夜风呼啦吹了进来。皎洁月色正是明亮,门外是看不到尽头的树林,夜色中隐约透着远处的层层山峦,不知是什么模样的鸟类在夜色中凄厉长鸣,林间激起簌簌震动。
就算刚才隐约知道自己跑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谢岙还是忍不住一呆,眼前黑风阵阵,身后传来仿佛是某种粘哒哒的东西滑过地面迅速窜来的声音,谢岙不敢回头,咬咬牙钻入了漆黑的树林中。
……
“呼…呼…”
自从大学毕业那年参加市里的比赛后,谢岙再也没这么拼命跑过。浑身麻木,四肢似乎都脱离了掌控,只有心跳声如雷声在耳边震动,脚步一刻都不敢停下。
不知道跑了多久,谢岙好像掉在热水中滚过一般,满脸通红,浑身湿汗,气喘如牛。前方某处传来如同兽类凶暴凄厉的嘶鸣声,谢岙不敢再往前走,看到不远处有一个树洞,拖着麻木的双腿走过去,一屁股坐在树洞中,努力压抑下过于粗重的喘气声。大脑中的信息依旧拥堵的快要爆炸,谢岙狠狠揉了揉头发,几滴汗如雨落入泥土中。
所有的思维停顿在她给孟小碗开门的刹那,之后的信息就好像凌乱碎片,没有一条线能够把它们串起来。
不管如何…能在这里等到天亮就好了。
谢岙在口袋中翻翻找找,希望能摸出有用的东西,可惜除了一块白天爬山时吃剩下的巧克力,一罐治疗扭伤的喷剂,再就是之前开门时出于警戒带上的防狼喷雾剂。
刚才以百米跑的速度跑马拉松跑了一路,谢岙体力消耗的厉害,脚下还崴了好几次,于是用那罐治疗扭伤的喷剂对着红肿的脚踝喷了一圈,然后剥开巧克力的锡纸,嘎嘣咬了一口,面无表情看着树洞外天幕上又圆又大的月亮。
一切不能用科学解释的东西…果然很讨厌!
穿越还能勉强用虫洞解释,之前在寺庙里遇到的那个玩意是什么?之前那把舌头当触手的玩意又是什么?!
谢岙愤愤咬了一口巧克力,巧克力还没在嘴里融化开,洞外忽然传来轻微的‘吱呀’声,仿佛是谁小心翼翼的踩在落叶上。谢岙立刻抬头,左手捏着一把土,右手握着防狼喷雾剂,细微的风吹过额发,热汗被沁的冰凉贴在额头上,如雷心跳声在耳鼓膜震响。
过了一会,口中咬着的巧克力快要融化断在地上,也不见外面有任何动静。
啧,错觉啊…
谢岙拍了拍左手,泥土在衣服上随意蹭了蹭,正要把巧克力用锡纸包好重新装回口袋里,余光忽然看见树洞外出现一团黑影。
谢岙猛然抬头。
“哧哧,找到了——”
一张放大的蛤蟆脸出现在洞口,脸上一层层的褶皱挤得眼睛快要看不见,一只滑腻前肢飞快伸进来,捉住谢岙的衣领一把拖了出去。
洞外潮湿的空气中,一只两人高的蛤蟆怪揪着谢岙脖子,浑身布满腥臭粘液,谢岙强压下后背直窜的惊悚,二话不说抡起防狼喷剂喷了一通,那蛤蟆怪果然一声惨叫,前爪一松把她丢下。
谢岙在泥土地上打了滚,转身就要跑。还没跑两步,忽然被扯着腿一把贯在地上。手中的防狼喷雾剂咕噜噜滚了出去,谢岙心里霎时一凉。
捉住谢岙的是一只白面长腿螳螂怪,此时一脚踹上正呜呜揉脸的蛤蟆怪,“你个蠢货在干什么!差点让猎物跑了!”
“他偷袭俺!卑鄙,无耻!”满脸褶皱的蛤蟆怪伸着两只短爪捂着眼睛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