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青双月弥漫在脚下,赵化的速度已经臻至顶峰。如果照这样“走”下去,赵化在一天就能走出千里。这便是赵化打通阴阳二跷之脉后所得的神通:神行、无息。
神行千里惊宝马,无息虚步蹑太清!
树木在身旁飞退,劲风像刀子般划过两颊。赵化仅仅用了不到半日,就九拐十八弯地穿过了紫玉山脉,来到那有名的通天壁,万丈崖前。
“呼!这仙凡之别,果然如云泥,胜天地。想我用了近两年,万般辛苦,却抵不上现在的半日之行!要是我筑基成功,还会有怎样的威能?那些金丹期的强者,又有怎样通天的手段,搅海的本领?”赵化一时感慨万千。
现在,他正站在悬崖边,往前跨一步,便是万丈之渊。通天壁,万丈崖,这名声不是盖的。万丈的高崖,除非有筑基期修为御器飞行的本领;或者有高阶飞行符篆,否则筑基期下的,踏出这崖边就是死。
在来时的路上,赵化就已经想好如何下这万丈之崖了。
从阴阳双姬处得来的三张飞行符,必须得用。但是,仅仅有飞行符还不行;低阶的飞行符,能让人飞行百米高空,已经是极限了。而要飞越这万丈悬崖,那纯粹是做梦。
所以,赵化思考了很久,才想出一个办法:他首先祭起飞行符,让一丝青光给予自己浮空之力,然后一步踏出,坠下深渊;果然,那低阶的飞行符无法让人停留在万丈高处,赵化几乎一瞬间就被扯了下去。
但他早已将做好了准备。双手宝蓝光芒闪过,那两柄双股剑水魄吟啸而出。赵化反手拿剑,猛地插入崖壁,一时火光如雨。
剧烈的摩擦声,不断喷溅的火花,都显示出赵化的下坠之力是多么猛烈。时间如飞,赵化滑下百分之一的崖壁时,下坠之力,才停住;接着,赵化猛地抽出深深插在崖壁中的双剑,他的身体便又急速下坠。
就这样不断交替,赵化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终于从通天壁上下来了。
而他眼前,那一望无际被初春未化之冰雪覆盖的茫茫平原,是那么辽远,空寂。在山中待着的两年,赵化几乎就没见到过完整的天。而现在,眼前的豁然开朗,眼前的毫无束缚,都让他仰颈长啸,以诗问天:高蹄战马三千匹,落日平原秋草中!
长啸声持续了十数息,赵化才停下。并且,赵化清楚地发现,自己变了:将中庸奉为天道的核心没变;变的是那中庸下的一线张狂与豪迈。
而今后,他都会在这种看似矛盾,实则顺理成章的思想中,叱咤风雨。
达则兼济天下,当如狂风暴雨般释放身心热情,不拘泥,与天地合!
穷则独善其身,当如老鬼般隐忍,以求等到实力到时,杀出血路,一血前仇。
只懂隐忍,这一生或许能安全度过。但没了霸气,如何精进?
修者一途,逆天争命。顺成人,逆成仙,该争之时,当抛却念头,嗜血前进,方能成就仙之际遇。
只懂张狂,最易闯祸,身死道消,遗恨万古。这世上庸人不少,天才不缺,神才更是每处都会有那么几个。他们想捏死你,那可太容易了。
所以,隐忍、中庸,是存身之道;只有将“出与入”、“进与退”、“忍与争”的关系约束在中庸之下,才能在这无限杀机中求取那通天的神机。
而现在的赵化,已经完全接受了这套思想:精华内敛,沉稳中正,不动如山般厚重可镇天地;动时若惊雷落地绝不容情!
赵化深深呼出一口气,运起神通,朝最近的一处村庄去。
这座村庄名叫莲藕村,景色优美。每家农户,都是半渔半农。而莲藕村,就建在泗水的支流映月江旁边。村子的渡口,几经发展,已经成了公共渡口,由村里的族长组织青年负责维持秩序,并收取相应的利事。
赵化在离莲藕村还剩数里地时,就收了神通。一路上,踏着初春的残雪,用了半刻钟就来到这渡口前。
他已经是将双股剑和灵泉摄回了储物袋,袋子收在里衣里。他的手上只提着那只用死鱼熏过了的袋子。因为两年来的残风饮露,赵华的身上的衣服,没有一处完整。虽然常用泉水清洗,但身上的破口是没办法洗掉的。所以,他现在的形象,整个就是一逃难难民,或是探亲访友的乞丐......
村子渡口还算有规模,竹制甲板深入河水,在两边停着数艘船。
赵化在众人各样的眼光中,上了船。
“小哥,你有钱坐船吗?”一年轻人对赵化嗤以白眼,他是站在船上负责收钱的。
年轻人身后的撑船老者,被晒黑了的脸上满是皱纹。他举起手上的长竹竿,猛地一插,船身摇晃。那站着的年轻人,险些掉下水。“五福啊,做人不能这样。你爹娘虽然不在了,但三叔可还硬朗。打你,照样好使。”老者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