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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安检时,他是怎么做的呢?放下包、背上包,有人帮他吗?递还身份证和登机牌,他是用嘴咬?还是用脚拿?
登机时,他是不是要用嘴咬着登机牌上机?
坐在飞机上,那么狭窄的座位,谁帮他系的安全带?谁帮他放行李?他能自己吃东西、喝水吗?要上洗手间怎么办?他一定是憋着的。
坐摆渡车时,他有座位吗?他没有办法扶住扶手,如何在晃动的车厢里站稳?
下机后,谁帮他背包?走出机场,他打出粗车会不会不方便?有没有出租车司机看到他的身体后,拒载?
一路上,有没有人在背后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他是怎么在这些目光中,一个人,背着包,来到我身边的?
我不能想,一点儿也不能想。我真的好庆幸自己在他身边啊!叶思远看起来坦然了许多,情绪已经和平时一样了。在宾馆自助餐厅用早餐时,他还能和我说笑,说我给他拿的东西不好吃,说我的吃相就像饿死鬼一样。
看着桌子对面他笑吟吟的脸,他的右脚搁在桌面上,脚趾夹着汤匙,一边和我说话,一边伏着身子喝粥,我终于也笑了起来,拿着纸巾越过餐桌擦了擦他的脸:“有面包屑。”
他笑得更开了,脸颊边的酒窝浮了出来,眼眸亮晶晶的。
我有些放心了,我小看了叶思远的自我调节能力,他经历了那么多的事,绝对比我想象的要更坚强。
而昨天,在我面前,只是他偶尔的情绪宣泄,只是一次小小的放纵,我能理解。
将来的将来,他一个人在遥远的意大利,要独自面对的事还有许多许多,我不能为了这些事替他担心,他不需要我的担心,他需要的,只是我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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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后的第二天,曹叔叔开车来接他回家,两天后,他就带着行李回到了我身边。
这个8月好热,台风迟迟不来,每天都是燥闷难耐,我和他窝在家里,除了买菜、散步、逛超市,我们几乎不出门。
我们在这间大房子里共度最后的时光,用我们炙热的情绪,年轻的身体,分享着每分每秒的幸福。
我真希望这个夏天永远都不要结束,每当日历翻过一天,我的心就往下沉一点,我会躲着他偷偷地哭,或者看着他的背影发呆,我会在晚上睡觉时,在夜色中悄悄看他沉静的睡脸。
我想把他的脸刻进脑子里,连同他的声音,他的体温,他的吻,他一切的一切……
我没有机器猫,不能让时间静止,在不知不觉中,暑假就结束了。
迈入九月,我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进入了倒计时。即使我不睡觉不上课,24小时地和他粘在一起,分别的那一天,还是在悄悄地逼近了。
交学费的前一天,我收到了爸爸的短信:学费和生活费已打到你卡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