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牧也道:“这个不成。炸没炸山问问当地居民就知道。参与赛会组织工作的这么多人,包括志愿者在内,你肯定找得到愿意说两句的。”
沈斌暗骂了个脏字,告诉他这么多内幕吊着他,却一条也不能用。而他又采访不到当事人池羽。
“行吧,我理解。要不这样,牧也,我不问池羽了,问你两个问题。”
“你说。”
“听说《攀》很成功,山地电影节要上映了。耗时一年半,我得提前祝贺你啊。”
刚刚的拒绝是对事不对人,梁牧也又笑着说谢谢:“想来吗?家里人要来吗?我给你搞几张票。”
沈斌也谢过他,又问:“你接下来几个月呢,有没有准备拍点什么?拍户外品牌的广告?还是哪个探险?哦对,难道……你是要拍池羽比赛?”
梁牧也多迈出一步,向远处看了看。池羽在便利店饮料冰柜前面站了好久,好像在发呆。他习惯性地回头,看到梁牧也的目光,才打开柜门,伸手拿下两瓶可乐。
他开口,就说了两个字:“拍拖。”
沈斌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拍……”
梁牧也还解释上了:“谈恋爱。”
沈斌无奈:“……我说老梁,梁导,这个能写么。”
“这个也不行,”梁牧也笑意未停,拍了拍他肩膀说,“快登机了,我得走了。祝你顺利,首映再见啊。”
沈斌抬起头,就看见梁牧也掸掸衣服,像是要散散烟味儿,又快步走到便利店门口,低头在池羽耳边说话。
回京一程,梁牧也把靠窗位置让给池羽。一张毯子盖了两个人,在毯子底下,他仍拉着池羽的手腕。
而身边这个人,依旧是一路都在往窗外看,很像是当年在惠斯勒的缆车吊箱里那时候。
昨天晚上说开之后,池羽一直在跟他复盘事故前后的原委。他一遍遍地说是自己做错了,让他和艾达姐担心了,以后这样的错误不会再犯,梁牧也就一遍遍地打断他。
最后,池羽说累了,是躺在他臂弯里面睡着的,而梁牧也则是一夜无眠。
现在是他一闭眼,就能看见银白色的巨浪席卷而来,吞噬身边的人,和他刚刚触碰到的一切。可到这一刻,看着池羽的侧脸,他突然又放心了点。他知道,池羽对自然永远是这个态度,敬畏而谦卑。
飞机升空,天山山脉出现在池羽这一侧。梁牧也看不到,可池羽在心里默念,我一定会再回来。
回到北京的时候,是韩知夏亲自过来接机的。他给池羽买了点东西吃,车里面热气腾腾,不但有零食,有两杯咖啡,还有个活蹦乱跳的一团白色毛茸茸的东西。
她把饺子也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