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流犯跪在出殡队伍前,他们都是这两日被服役点衙役苛责、怒骂甚至鞭打的人。
他们中的大多数受到了威胁,欺辱,最后还要被卖到各家做奴隶,而他们的诉求不过是想好好活下去。
“大人啊,我们都是普通老百姓,只想服役后能在崖州安家落户。”
“是啊,大人。我们虽是被流放的罪籍,却也想改头换面,重新做人。”
“我是大坝的流犯,这两日以来,已经没有吃过一顿饱饭,迟早要饿死在大坝上。”
“我是在仓库搬石头的,看守我们的衙役动不动就对我们挥鞭子,就连年纪最小的娃娃他都不放过啊。”
“还有我!我是巡检司的流犯,看守我的衙役,他日日夜夜打我,说是锻炼我的体质,其实他是想杀了我。”
“大人,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一群人跪的整整齐齐,“砰砰砰”地磕着响头,原本来吊唁的百姓也不由地将目光聚集在他们身上。
“廖大人?这些流犯说的是真的?”马红芳冷哼,“流犯虽是犯了错,但圣上饶他们一命,他们自然有继续生存的权利,难道一个小小府衙就能随便断他们生死?”
廖明康瞪圆眼睛,低声喝道:“马家主休要胡言乱语,此事还等我细细询问过才知道怎么回事。”
“去将这几处看守的衙役和徐小粟都给我叫来!”
鸿雁雁叹了口气,“廖大人,若他们说的为真,你可真要好好查查了。”
“那是自然。”廖明康恭敬拱手,内心却在嘲讽这刚刚坐上家主之位的鸿雁雁。
她难道以为黎家还是当初的崖州城霸主,没有黎百生,又在安息岛损失那么多战船和人,能不能压住黎族都难说,还想在他面前装老大。
此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出来,微微摇头。
“廖世侄,此事你的确该好好处理。要知道往年我黎族担任知府时,可从未遇到过这种问题。”
“我瑶族也没有。”
“我畲族也是人人称赞的好官、大官。”
“土族管府衙时,也从未发生过这种事。”
“诸位说的是。”廖明康的背躬得更弯了。“请诸位放心,廖某定当查明真相,为这些流犯做主。”
廖明康望着眼前这些伪善的人,只觉着好笑。
若不是各家急需为他们卖命的奴隶,与府衙里的典史、衙役勾结,又怎会闹出这种事情。
往年,这些流犯们不都是撑不住便老老实实就范,与各家签订卖身契离开服役点。
今年却不知怎么回事,竟然逃了出来,引起如此大的风波,如今,他想将此事压下去,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徐小粟,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廖明康问道。
“这,这...”他哪里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个收钱办事的,谁能想到这些流犯还有造反的一天啊。
“属下,属下这就去查明。”
“徐大人稍等,不如直接问这些喊打喊杀的衙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