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容得下此一人。
每次,他都只能偷偷瞥一眼就恭谨地伏□子,因为陛下是不会允许他抬头看的。能够看的这么真切,他也还是第一次。
他凑近仔细看了看画中人,又比了比吴桑,顿时嫉恨的眼睛如同含着毒信子一般,道:“难怪你这段时间这么得宠,你跟他长得实在太像。”
说完,他又恶意地道:“不过你也看到了吧,陛下爱的可不是你,也不是我,他爱的是这个画中人。你我都只不过是与他有几分相像,才入得了陛下的眼。”
“陛下抱你时,是不是也特别喜欢亲你的眼睛,喜欢听你的声音?”
少年又好奇地发问,却看见吴桑呆呆滞滞,一言不发,以为他是不愿回答,自卑的心理让他的声音旋即变得尖锐,道:“你以为你是谁?你也不过是一个代替品!你以为陛下喜欢的是你吗!他只不过是透过你的身体,你的眼睛,你的声音去追逐另一个人的影子而已!”
少年恨吴桑,自从吴桑来了之后,皇帝再也没有召他侍寝,一次都没有。
孤独的别院,他是多么的期盼,那个高大尊贵的身影能再次覆盖住他的躯体,那个强壮有力的臂弯能再一次把他紧紧抱起。然而这一切,都因为吴桑的出现被毁了。
此刻,他悲愤的控诉,与其是用来羞辱吴桑,不如说是他自己真实的写照,是他内心无可奈何的反抗。
他必须不停的麻痹自己,影子,代替品,他都不在乎,都没有关系。只有当陛下把那个温柔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是真实的,只有那种被抱在怀里,全身酥麻的感觉才是真实的。
从进入御书房开始。吴桑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目光只死死地盯着画中人,几乎要把这幅画看出个洞来,手指用力的几乎泛白。
深吸一口气,把画猛然揉成一团,紧紧攥在手里,细密洁白的牙齿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来。
少年得逞的笑了。
他知道吴桑完了,这幅画,陛下每次取出来看时都是小心翼翼,唯恐弄脏弄坏,而他却把它毁了,陛下再也不可能会召他侍寝了。
少年得意地出门,临走前道:“长得再像,也不过是个影子,一个代替品罢了,陛下爱的可从来不是你。”
皇帝处理完吏部的事情,就在暖阁里等着吴桑。
一会,凌琰哭着进来,说太傅说话不作数,没有来接他。
皇帝的心咯噔一下,吴桑向来守时重诺,何况离开前说是要去接凌琰的。
第一反应就是吴桑出事了,被人掳走了或者出了意外。
立即下令要侍卫们去找,找了一遍没有。
心急如焚的皇帝又命他们继续找,沿途去授课阁的池塘都不要遗漏。
侍卫们找了一遍又是无果,急得团团转,不知如何回禀陛下。
直到御书房换防出来的侍卫说起吴桑在御书房呆着,大家才算是松了口气。
原来都怕吴桑出意外,只在从暖阁到授课阁的路上密如篦子地找,根本想不到吴桑却进了离暖阁只不过数步之遥的书房。
一得到吴桑的消息,皇帝提着的心总算放宽了些,抬脚就去御书房寻人了。
推门进来的时候,吴桑正坐在椅子上,腰僵硬地挺着,似乎已经坐了很久。
皇帝笑着道:“怎么躲在了这里,让朕一番好找。”
吴桑依旧固定在椅子上,面无表情,毫无起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