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一旁缩去,不让皇帝碰到。
齐湉的这幅模样,皇帝看的是又惊又痛,惊的是只凭刚才那一抓,齐湉的整个身子抖得厉害,如同秋风枝头的那一点点黄叶,似乎随时都会飘落,痛得自然是齐湉那避之唯恐不及的动作,半个月前,此人还乖乖地躺在自己的怀里,现在却视自己如洪水猛兽了。
小准子接过内侍递过来的药,犹豫地看了皇帝一眼,道:“公子用药不大规矩,怕要惊扰圣驾……”
“不碍事,你服侍他吧。”
小准子把药端到齐湉面前,齐湉只吃了一口,就整个都喷出来了。
皇帝正坐在齐湉的对面,这药兜头兜脑地喷了皇帝一身。
齐湉不怕,小准子却怕了,嘴唇哆嗦了几下,道:“陛下……”
一旁的内侍奉上帕子给皇帝,皇帝接过帕子又递给齐湉。齐湉没有接,只是看着帕子和那双递过帕子的手,很警觉。皇帝只得把帕子丢给小准子。
小准子又哄了齐湉一会,齐湉还是不肯吃药。
只低着头,把嘴凑到碗边,依然没有喝。牙齿在瓷碗上发出细碎的声音。
皇帝挽了挽云袖,道:“朕来。”
在皇帝的哄人字典里,无非就是乖,听话,别闹了。这些还大部分只是局限于跟齐湉的对话中,对寻常人说那些哄人的话,皇帝觉得自己想不起来何时对何人说过。
这哄人的花样还真是难翻新,小准子看着皇帝奇怪地端着药,愣了半天,皱眉沉思,然后对着齐湉说:“乖,听话,把药喝了。”
小准子都哄不好,更何况是皇帝陛下,齐湉身子一缩,被子裹紧,不给皇帝面子。
皇帝整个人都凑近了,声音柔和,道:“听话,把药给喝了。”
齐湉看着皇帝靠近,夜色中投影沉沉,巨大的如同一头老鹰扑向自己,目光在盛着药的碗中停了停,猛然一把推开,声音拔高,颤着嗓子,抖抖地喊着:“水!水……走开,走开!不不不不!水!”
齐湉抓着自己的头发,把脸埋在膝盖中。
药已经撒出去了,只有端着药的手还固定在空中,皇帝呆愣在一边,半天才道:“齐湉,这不是水,这是药……”
齐湉恍若未闻,只抓过被子慌慌张张地盖,手又抖得厉害,越抖越慌,越慌越盖不住。
皇帝丢了碗就去抱,试图把齐湉圈在怀里,齐湉只一味挣扎,皇帝也只一味紧紧搂着,口中喃喃道:“没事了,没事了……”
小准子知道皇帝搂得越紧越不得法,又不敢强行去拉皇帝,只在一边干着急。
奉安道:“陛下,齐公子的药还要不要再去煎?”
皇帝点头,嗯了一声,还是不肯放开齐湉。
不过一会,第二碗药就端过来了。
皇帝端着药的手还未凑近,就被怀里挣扎的齐湉给推翻了,也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再去煎。”
第三碗皇帝有经验了,先把药端远一些,把齐湉的手脚圈在怀里,才把药凑近了给他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