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事情了么?”
辛晚有些茫然,道:“我不知道,但是明明是我在看铜镜,我看到的却是别人。以前在看‘过去’那一面镜子时,我也看到的是别人,从来看不到自己,这是为什么?”
辛歌迟从未见识过这几面神奇的铜镜,对它们的原理也是不懂,只得摇头道:“再看看吧。”
镜中的陆长荧容貌同现在并未有什么改变,略显清癯,却不憔悴。辛晚喃喃道:“也好,起码‘未来’之中他还活着,也挺好……”他说着微微一怔,心中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了上来。他原本还没意识到那不安是什么,一直到看着镜中的陆长荧踯躅独行,矮下身来采摘了一朵林中的野花,他才陡然惊觉——
未来的陆长荧,为什么是独自一人?那个时候的自己呢?
陆长荧捏着那朵刚摘下来还含着晨露的野花走了几步,又蹲下来拔了几根杂草,忽然想起了什么一般摇了摇头,又站起来继续走,直到远处出现一座小巧的木屋轮廓。
木屋前的小院落里引了一线泉水,铺成浅浅的池塘,里边种了白色的莲花,正是开的时候,一朵朵如玉盏一般浮在水上。屋后有一大片垦出来的田地,种了各种庄稼。陆长荧看了一会儿莲花,便进到屋里去,不久抱出一个酒坛。
辛晚砸了砸嘴,那个酒坛一看便是他以往在白稚泽时用来酿酒的,只不知道陆长荧怎么会将它搬到了这里来。陆长荧从酒坛中沽出酒液,向莲池潇洒地举了举,小酌了两杯。
莲池中忽地水珠跳动,水纹漾开层层涟漪,一只红色的小鲤鱼跳上了水面,快乐地游动。
陆长荧湛然的瞳孔温和地看着小鲤鱼,将手指伸入水池中,小鲤鱼俏皮地上前来吻他的指尖。陆长荧奇怪地看了它一眼,小鲤鱼鳃一动,将一颗莲子吐在他的掌心。
陆长荧一惯的微笑瞬间凝固,拈起那颗莲子,仿佛忽然变成了顽石一般再也动弹不得地看了半晌,一滴眼泪不自觉地滚落下来,掉在莲子之上。
辛晚愣住,他从未见过陆长荧哭。陆长荧一直是只会笑的,就算是很该哭的时候他都是笑的。
他只是这么一愣神,镜中画面里的陆长荧已消失不见。小鲤鱼来回游了几遭,怎么也找不到人,似乎急得哭了出来,泪水化珠,一粒粒晶莹圆润的明珠簌簌落入池水。鲤鱼看了好几遍,确信陆长荧已经不见了,无奈地垂头,重新衔起了那颗莲子,艳红的鱼尾一摆,钻入水中,从此不见。
镜中的景象便凝固在了那一刻,许久没有再变。
辛歌迟见辛晚一脸茫然却又悲伤地抬起头,问:“看到什么了?”
辛晚摇头,他并不明白这个未来是什么意思,却从陆长荧的那一滴眼泪中觉出了一种透入心扉的伤心。
辛歌迟道:“看到什么都不用太在意,以后的事谁知道呢,要是说我以后会怎么样怎么样,我现在就跳下去自杀,它能拿我怎么样?”
他原本是开个玩笑,却不知“自杀”二字正戳中了辛晚的伤心之处,辛晚道:“你……”只一个字出口便梗在了喉头,辛歌迟摸摸他的脑袋,温言道:“乖,我说说的,能活着自然是活着的好,我还有好多大事没做呢,我这么厉害,怎么都不能死得这么窝囊啊。”
辛晚叹了口气。他不知道未来究竟能不能改变,却只觉得冥冥之中有一股难以改变也难以违抗的力量,推着他们一道往前走,走向预定好的未知,却怎么走都是相同的结局。
天微微亮,辛晚又徘徊到陆长荧的房外,站着发了一会儿呆,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陆青持黑着一张脸出来,看到他便怒哼了一声,再也不想瞧他一眼,将脑袋别向了旁边。
辛晚不想跟他置气,便只对摇着头的药师道:“先生,怎么样了?”
药师头都快摇得掉了,叹气道:“虽是玄冰碧蛇毒,但他身上的比之前见过的剧烈了十倍不止,少主想以……以血试试,也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