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晚枕着他的肩,迷迷糊糊地睁了睁眼睛,手指下意识地捏了捏怀中,陆长荧道:“没有偷你东西。”辛晚点了点头,吐了口气,仍有点发抖,定了定神,才道:“你刚才,没有感觉到有碧蛇靠近?”
陆长荧怔了怔,一个闪念在脑中掠过,低声道:“原来如此。”
辛晚看着他,眼睛里仿佛有一层雾气,却仍是清澈,陆长荧道:“你也想到了。”
辛晚叹气道:“大较那日,莲台周围悄悄围过来成千上万的碧蛇,在付楠被咬伤之前竟然没有人感觉到。我没感知是正常的,但是师父,还有你们,不应该感觉不到。”
他们一方自恃修为甚高不惧怕有人暗中偷袭,一方毫无修为反正不可能感觉到偷袭,竟未发现这个最为明显的破绽,玄冰碧蛇这种生物,本就是不能凭六觉感知到的!
那么,老灵鳌没有发现这么多蛇涌入白稚泽,也非常解释得通了。
陆长荧道:“这样一来,谢宁舟就很可疑了。”至少,当日莲台被蛇群围攻时,他没有说实话。
陆长荧心念一动,低头观察了一会儿水流,又伸手入水试了试,道:“不用逆流而上了,我知道为什么了。”他脱下外袍,裹在辛晚身上,道:“我们先回去,然后我去找谢宁舟。”
辛晚摇头道:“不,我们先去找谢宁舟。”
陆长荧看着他的眼睛,辛晚道:“马上问清楚,否则说不定会有其他人被咬伤。”
陆长荧揉了揉他的头发,道:“好。要靠你指路了,这里我不认识。”
疏木舟顺水而下,然后拐了三四个弯,面前逐渐显露出熟悉的景致,正是白稚泽安排客人们居住的一片精舍。陆长荧牵着辛晚的手下船,程心远已瞧见他们,微微一怔便迎了上来。
“陆师兄,辛师弟。”
空桑的仙宗因都有水系相通,所以颇有同气连枝的意思,虽然派别不同,平日相见却还是以师兄弟相称。其中辈分无法深究,只能见到比自己年纪大、本事大的就喊师兄,年纪小的就喊师弟,乱叫一气,由来已久。
陆长荧一边将一缕真气似有若无地透过脉门传入辛晚体内,一边道:“程师兄久见了,特来拜访谢门主。”
程心远脸现为难之色,嗫嚅了一下,陆长荧笑道:“你是不是要告诉我谢门主恰好不在。”
程心远刚要点头,陆长荧已道:“谢门主喝的药汤味道还没散去,想来恰好回来了。”
程心远无从抵赖,只得引了他们进入内室。
谢宁舟靠在床边看书,脸色比之前些日子更加苍白了些,看到两人进来愣了愣,目光在辛晚脸上快速逡巡了一遍,又即刻收回。
陆长荧与辛晚向他行了晚辈之礼,谢宁舟便示意他们坐下,又挥挥手让程心远出去了。
然后他简短地道:“说吧。”
陆长荧向来从不服人,此时却也难免对他有些敬佩,便也收了玩笑之意,从怀中取出了五颗避蛇珠,道:“虽然蛇阵已退,但这五颗珠子还是拿来了,现在物归原主。”
谢宁舟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