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震的目光,并没能让段融开心,反而让他的心头,涌起一抹失落。
段融压下心里的感触,看着杨震,说道:“杨震,你和原统领一起,把我刚说的地方,全部围了!在排查完之前!只能进,不能出!”
杨震闻言,道:“是!”
段融扭头,再次看着原野,问道:“原统领,四座城门,是否封了?”
原野道:“末将的一千铁骑,已经接管城门!大人放心,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好!”段融道:“你们去吧!”
原野和杨震随即离去。
段融瞄了在大坑旁,脸色苍白,在那里行气疗伤的江哲三人一眼,便陡然转过身去,只见萧玉、西门坎坎他们几人就站在不远处。
萧玉手中提着一个衣衫包裹着的圆滚滚的东西,显然就是阮凤山的头颅,只是那衣衫上并无血迹渗出!
阮凤山虽知必死,但也还是用秽血神功撑到最后,才被萧玉斩杀,而那时他体内的血,已经因为连番催动秽血神功,被彻底给耗干了。
段融快步走了过去,先看着西门坎坎,道:“坎坎,你去城隍庙一趟,看看庙祝许东阳在不在!他也是秽血教的人!”
“许东阳?!”西门坎坎脸色一惊。“我这就去!”
西门坎坎说着,便施展身形,飞奔而去!西门坎坎实在没料到,许东阳竟然也是秽血教的人!他家可是三代,都是贤古城隍庙的庙祝啊!
段融射杀街上十多个真气境的秽血教武者时,就发觉里面没有许东阳。故而此时,才立马让西门坎坎过去看看。
段融接着看向萧玉,道:“萧玉,你去解雷老宅那里一趟,和小七一起,把胡欢欢送到医馆去。她伤得挺严重,不能再耽搁了!”
“好!”萧玉应下后,便转身而去。
西门坎坎和萧玉离去后,沈觅芷也眼神期待地看着段融,道:“我呢?我干嘛?”
段融道:“你给我弄点吃的来,我有点饿了!”
沈觅芷瞪了他一眼,道:“饿死你个小乞丐,姑奶奶没那闲工夫!”
段融笑了一下,看着沈觅芷和刘书山,道:“三位师兄在这里疗伤呢!你俩在这儿给他们护卫一下吧!”
听了段融所言,沈觅芷和刘书山看了不远处的江哲三人一眼,三人的状态的确很是不好。
段融说完就转身离去了。
沈觅芷见段融要走,立马冲他的背影喊道:“你要去哪?”
“沐浴更衣。怎么?你要一起啊?”段融道。
“呸!”沈觅芷往地上啐了一口吐沫。
段融哈哈一笑,大步而去!
他的确是要去洗个澡,再换身衣服!身上和脸上的东西,糊了好几天了,实在太难受了!
段融沿着巷道,往自己的老宅走去!
回到老宅内,段融从井里打了清水上来,用毛巾裹着皂角,揉出了泡沫来。
段融一边洗着,贤古县城内,便已经开始杂乱一片,远远近近的嘈杂声,隐隐传来。原野和杨震他们已经动手了!
此处既然已经被孙乾打造成了一处据点,那么这里面的秽血余孽,就得要全部排查出来!
段融洗完澡,在老宅的衣柜里,找了件衣衫换上,才重新回到了江哲他们席地行气疗伤的地方!
此时天色已黑,那七八个身穿重甲的铁骑,已经点起了火把!
沈觅芷和刘书山,就站在江哲他们的不远处。而且西门坎坎也在,正在和刘书山聊天,两人不知说些什么,一边说一边笑。
段融走了过去,只见陆晋和白渊,依旧脸色煞白,眉头紧锁。但江哲似乎平静了许多,看来他的伤势应该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西门坎坎见段融过去,便道:“城隍庙空的,后院的一间房内,好几个箱笼都是打开着的。我看那老小子,怕是跑了!”
段融微微叹气,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宗门的人,姗姗来迟。他们只有这点人手,难免有漏网之鱼。
这时,只见江哲陡然睁开了双目,他的目色已经不再萎靡痛苦,而是一片清亮。
江哲站起身来,方才他虽说在行气疗伤,但段融是怎么布置调遣的,他全听在了心里。
封锁城门,重点围查,可以说是,思维缜密,雷厉风行。江哲心里,已经对段融很是赞赏。
江哲起身,见段融换了衣衫,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许多,他正想过去和段融聊两句。
却忽然听到身后,一片嘈杂声响起。
原来是原野和杨震过来复命了!
原野从一片黑暗中,走了出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那边的段融。段融虽说换了身衣衫,但他身上的箭弓与腰间的鸣鸿刀,却都还在!
原野也看到了刚刚起身的江哲,江哲目色清亮,脸色平静,显然已无大碍了。
原野目色微微迟疑,还是只向江哲略一抱拳,便大步走到了段融身前,恭声道:“大人!各处据点均已围毕。敢问大人,从何处开始排查?”
“好!”段融道:“从县衙开始!”
就在这时,只见杨震抓住了一个人过来,推在了地上!那人一身尘土,发丝斑白凌乱!
段融一看那人,目色一喜,这人竟是庙祝许东阳!
杨震道:“这老东西,想从在城墙根挖的狗洞里,钻出去,刚好被围城的铁骑兄弟们,逮了个正着!”
此时,江哲走了过来,他见原野和杨震,都只向段融回话,完全无视了他的存在,心头已经有些不爽了。
江哲瞄了地上的许东阳一眼,道:“一个老东西而已,砍了吧!”
“不可!”段融道。
江哲的眉头拧成了一团。
段融道:“他是负责密信传递之人。知道许多秘辛,不可杀!”
江哲心头一动,看着许东阳那幅老弱的躯体,有些不信地说道:“他也是秽血教众?”
此时,许东阳忽然在地上,磕头如捣蒜,大哭道:“大人冤枉啊!我家三代都是本县城隍庙的庙祝。我不过是害怕,先逃出去避避风头。我怎么会是秽血教徒呢?我侍奉神灵,平时连鸡都不杀的!”
此时,不仅江哲目色狐疑地看着段融,连西门坎坎似乎也有些怀疑,他看着许东阳那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样子,还有老迈孱弱的身子,实在难以相信这人会是秽血教的。
段融注意到众人的目光,却是脸色平静,没有一丝表情。他忽然抽出了鸣鸿刀,陡然大叫道:“许东阳!”
“啊!”许东阳闻言,抬起头来。
“去死!”在许东阳抬头的瞬间,段融目色狠辣地大叫了一声,忽然手中鸣鸿刀,刀光一闪,刀尖已然点向了许东阳的眉心处。
电光石火之间,许东阳头皮如同过电一般,陡然一凉。那一刻,他真的以为段融要杀他!
刀影寒光和凛冽的杀意,扑面而来!
寒光一闪之下,那刀尖已然点中了他的眉心……
死亡危机之下,秽血神功自动启动,许东阳周身血丝爆起蠕动汇集,在许东阳的眉心处,挡下了段融这刀!
段融知道许东阳的秽血神功的境界,他这一刀,用的不过是真气境第一重的力量,完全攻不破秽血神功的防御!
他并不是想杀许东阳,他就是为了逼出他的秽血神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