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的清肃露出一抹淡雅的笑容,青莲色的衣服衬得他似山间那最挺拔的君子兰。看着我兴奋的脸,他缓缓道:“你们先去,我叫上他们就来。不过,你,不许喝酒。”
我垮了脸,哀叹一声,充满渴望地看着他,道:“连梨花白也不可以吗?没什么酒力的。”
“你伤还没彻底好。”清肃严肃地说,对宗政澄渊点点头道:“请王爷多看着她些。她一向妄为惯了。”
宗政澄渊笑着扣住我的衣领将我扯过去,道:“本王会看好她的。”
轻轻咬了咬唇,算了,不与他们计较,还是听雪嫣唱歌比较重要。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来到秦月楼,宗政澄渊看着那三个大字,笑问:“此楼何解?”
箫声咽,秦娥梦断秦楼月,秦楼月,年年柳色,灞陵伤别,乐游原上清秋节,咸阳古道音尘绝,音尘绝,西风残照,汉家陵阙。
“秦娥梦断秦楼月。不过,这可不是我写的。”想着李白的《忆秦娥》,我无心买弄别人的文采,也知道没有出处,宗政澄渊是听不懂的,只草草敷衍了下,跟着红棘走进去。
“不是你?是谁?”宗政澄渊跟着我,重复了几遍这个句子,笑道:“单这一句已是很好。不过,倒真不像是你做得出的。”
这话我倒是大感兴趣,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因为我不通诗词?”
“这倒不是。”宗政澄渊皱眉推来围上来的莺莺燕燕,对我道:“我知道你没有那多余的情调去写什么梦啊,情啊。我还没见过比你更功利的女人,一心只想着钱,连命都不要。”
“那,我现在想老老实实的做个商人,王爷同意吗?”我白他一眼,功利?我这叫识时务。
“那可不行,”宗政澄渊舒臂将我揽过去,笑道:“那怎么行?我好不容易挖到一块金子,如何舍得就这么不要了?”
“王爷舍不得金子,就不是功利了?”
我“轻轻”地在他搭在我腰间的手上拧了一下,紧走几步跟上红棘,推开“融春阁”的门,已有一位白衣女子坐在琴案之后,对我微微一笑,低头轻道:“姐姐说有贵客要来,早早命我在这里等。雪嫣见过各位贵人。”
原来红棘是特意找我的,若是我不提,大概也要将我带出来休息一下。这很可能是清肃的主意,是我闷了三天的奖励。
与红棘交换一个心知肚明的眼神,我一笑,坐在琴案前的软席上,将面前的女子看了个仔细。暗自点点头,容可倾城而不傲,眼可撩人而不媚,妆点天成而不妖,确是一位真真正正的绝代佳人。
转头去看身边的宗政澄渊,惊讶地发现他正垂目看着手中的茶杯,于是奇怪道:“有美女不看,去看茶水?难道这茶叫美人茶?”
“美人茶已经喝了,美人歌什么时候才能听呢。”宗政澄渊目不斜视,悠然道。
我看了看他的表情,再看向那个白衣女子,见她颊上还留着一抹怎么也演不去的红霞。豁然而笑,也学着宗政澄渊的样子执起酒杯,笑道:“雪嫣是吗?”
白衣女子垂首看着案上的琴,闻言点点头,悄声道:“是。”
“随便唱点什么吧。有茶无酒固然令人遗憾。有美人而无人看更是令人感叹。然而有美倾国而无歌醉人却真是暴敛天物了。”
琴声幽幽响起,少女情怀如泣如述,带着些羞腆,带着渴望,又带了些惶恐,如草间躲躲藏藏的兔儿,轻盈而美妙地穿梭在小小的屋子里。勾了人三分魄,七分魂儿。
红棘早早预备的屋子里真的是没有酒的,我饮着茶,半闭上眼,享受这难得放松的时刻。众人都是平日里忙惯了的,也都纷纷阂目,尽量放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