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湛一边洗手一边在心里骂街,臭不要脸的,挺大的人了,还人模狗样的当娱乐场所老板呢,那什么的话就他妈不知道找个伴儿啊。自己跟屋里蒙头打手枪,丢人不丢人啊!娇羞少年十八岁啊!
不过话说回来,那个乐满堂应该是有人点炮儿的缘故,不然不能三天两头地去查。安湛对这事上了点心,靳狄那地方看着挺不错,新装修的没两天,应该是刚开业就把地头蛇得罪了。赶明儿得点他两句,丫的不仁,自己不能不义,不能眼看着他掉坑啊。
洗漱完毕,安湛躺在宿舍的床上发呆,刚刚的冲击有点大,弄得他也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回忆起他跟靳狄小时候那点事。要说起来他对靳狄印象一直不错,觉得他是个挺仗义的人,高中时候靳狄虽然整天一副吊儿郎当的混混样子,但是从来不欺负同学,不为难女孩,说起来也算是个挺讲义气的爷儿们,所以他一直不能理解,高考那天,靳狄怎么就突然跟他翻脸了。那次打架不光让靳狄抱憾终身,让安湛也很郁闷,那时候安湛绝对把和靳狄的友情放在和林雪凝的朦胧爱情之上,哪怕靳狄跟他直说看上了那姑娘呢,他都能接受靳狄的公平竞争,可是那兔崽子竟然二话不说上来就跟他动手了。耍混蛋都没有这么耍的,抢人家的女朋友他还有理了!
那场混战把安湛折腾得够呛,他挨了几闷棍,骨裂住院了,好不容易盼来个高考后的暑假,跟家趴了快一个月,湛老师一听说又是靳狄干的,死活不让他再跟靳狄来往了。后来他去青岛上大学,湛老师干脆辞职跟着他去青岛他爸的职工宿舍住去了。
等大学毕业,回到北京之后,安湛毫不犹豫地考了警察,这是他从小的愿望,安湛从小优秀,过程很顺利,之后很快就分到了预审,在这里从内勤一直做到预审员。这几年他偶尔也会想到靳狄,回忆一下自己的青春年少。每次都百思不得其解,当时靳狄是吃错药了吗?找茬打架也就算了,但是自己挨了一棍子之后,靳狄脸都吓白了,抱着他痛哭流涕的就更耐人寻味,安湛想不明白,越发就觉得靳狄这个人有点莫名其妙。
想想和靳狄那一仗分别后,已经过了十来年了。
长久分别后见到个仇人的还亲三分呢。能再看见靳狄,其实安湛挺高兴的。痞里痞气没正形的小混混儿靳狄如今摇身一变成ktv老板了,安湛以为他怎么也会有点长进,今天这一面他算是看明白了,那个二逼的德行是一点没变,他算是明白为什么当初靳狄学校外面的朋友为什么叫他靳没溜儿了,是真没溜儿啊!安湛想到靳狄满手那玩意还跟他握手的场景,都有点气笑了,老流氓!有狗屁长进!
安湛把手盖在脸上,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真想不到,刚见面就来这么一出:他搅和了靳狄遛鸟,靳狄也没饶他,糊他一手鸟粪,这他妈的娘炮玩意儿!真是一点亏都不能吃。
关于最近被警察夜检的事情,靳狄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其中要是没有点门道儿,不至于天天被突击检查,搅合的好几天生意惨淡。靳狄虽然混,但是他底细还算干净。跟黑道没有大接触,之前靠靳军官的关系傍着,现在虽然老爷子人没有了,靳狄的翅膀也算是硬了。加上之前靳军官的警卫员老刘和几个哥们兄弟的帮衬,也算是有点门路。一般的小混混不至于的跟他过不去。所以,他这是得罪这边的地头蛇了,地头蛇能位置牢靠,少不得有白道撑腰。跟北京这片发财的,傍上白道比黑道靠谱,就今天这事,逮不到你也恶心恶心你,连着两天这么来折腾,靳狄挺搓火的,他给几个朋友都打电话问了问,心中有了个大概,乐满堂这条街上有个幕后的操纵者叫郑海波,黑白两道都挺吃得开,郑海波胃口大得很,这条街上的各个夜店都仰仗着他,靳狄之前开饭店他睁只眼闭只眼,现在做了夜店生意,郑海波动了心思,给他使个绊儿提点提点他。强龙压不过地头蛇,靳狄叹了口气,罢了,反正做买卖总要有人孝敬。等他明天见过安湛之后,再去想办法拜拜这个地头蛇吧。
第二天,靳老板依然捯饬得跟孔雀开屏一样,早早就去闷得香羊蝎子店的包间里坐等安湛,小服务员憋着笑问他:“靳哥来啦?今天可别又饿着肚子,要不先给您拌俩凉菜?”
靳狄心也有点虚,就点头答应了,连着吃两天泡面他可受不了。等到天刚擦黑,靳狄手机响了,一瞧果然是安湛打过来的,顿时心里就松快了,告诉安湛包间的位置之后连忙叫服务员上菜。菜早就准备好了,都在厨房给他备着呢,安湛走进包间刚坐稳菜就上齐了,铜锅里头煮的羊蝎子骨那都是挑的都是顶尖的,咕嘟咕嘟地在锅里冒着鲜美的气味。
安湛打上学那会儿就喜欢吃羊肉,尤其是啃羊蝎子,看见之后就走不动道儿。他瞧靳狄还记得他的喜好,心里挺高兴,加上本来就饥肠辘辘的,也不跟靳狄客气,上手抓着一块大的就啃。香味把这一路裹来的寒意也熏褪了不少,整个人都在火锅不停翻滚的热气中暖和过来。
安湛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