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吏面如死灰,抖着手将怀中仙牌取了出来。
贪狼将接过颠了颠,忽然身侧有人惊叫一声转身就逃,贪狼将随手一掷,玉牌穿胸碎在地面,逃跑的人扑倒在地,再无声息。
满场寂静,贪狼将轻轻拍了拍手:“本来,我也是要解释给你们听的。”
他歉意笑了笑,“可我说了让他不要说话,他偏偏还要开口,我一时就没忍住,真不好意思啊。”
他余光瞟过乡长,忽然哼笑一声,“你怎么不说话了?”
“你死在此处毫无怨言,那你猜猜,这位死的,会不会满腔怨气,郁结难散啊?”
乡长攥紧拳头正要张口,杏仙惊恐地死死捂住了他的嘴。
“别这么害怕啊,我也是讲道理的。”贪狼将笑起来,“诸位,临海国海君谋逆,思来想去还是当年神龙心软留下的祸根,如今,也该纠正错误。”
他傲慢扬起下巴,神色睥睨,“天下仙人都是天子之臣,应当将仙牌交由天子。从此以后,诸般仙力,尽归天下主。天下归心,再无纷乱。”
“可有谁不从?”
杏仙颤颤巍巍开口:“我、我的仙牌,不在身边。”
贪狼将挑眉:“是吗……”
他的目光如有实质,扫过杏仙。
片刻之后,他自言自语:“还真是,没骗人。”
他显得有些头疼,“你怎么会将仙牌给别人?给谁了?”
杏仙嗫嚅:“给了……”
乡长插话:“给了位俊俏的小公子。”
杏仙瞬间红了脸:“你、你……”
“啊?”贪狼将诧异挑眉,“心上人?”
杏仙连连摇头:“不是不是!”
贪狼将饶有兴致地点头:“这幅样子,应当真是了。”
“真的不是啊——”杏仙欲哭无泪,“我哪敢呀……”
“哎——”贪狼将拍了拍他的肩膀,“都说了,我不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
“放心,这次就放你一马,不过……”
他轻笑一声,“之后我若是遇见那位‘俊俏的小公子’,定会帮你都讨回来的。”
杏仙皱起了脸:“不、不要了吧……”
贪狼将起身大笑,旋身屈腿坐回座位里,“把仙牌留下,今日就各自散了吧,至于谁当城主……你们再抓阄吧。”
没人敢有异议。
直到走出小猛城,杏仙都还脚软着。
他迟疑了一下,拉了一把乡长,压低声音问他:“你、你为何要说那些话啊?”
他俩如今成了贪狼将的眼中钉,其他人都不敢走在他们边上。
乡长笑了一声:“你怕了?”
“我跟你说,与这种人打交道,不能按常理来,我们俩若是唯唯诺诺,他便笃定龙君与我们没有后手,但我硬气至此,说不定会让他有所顾虑。”
“不能慌,拿出不怕死的气势来!”
杏仙扁了扁嘴:“可我怕死啊……”
“哎呀,你听我教你。”乡长拉着他,“此人喜怒无常,善探人心,要是说的谎话太明显,也会被他轻易戳破的。”
“咱们就先……”
贪狼将站在城墙上,紧紧盯着杏仙和乡长的身影。
副将低声问:“将军,可要出手?”
“不是现在。”贪狼将饶有兴致地笑了笑,“他们俩活着在我手里,才是筹码。”
……
与此同时,河道上……
“糟了!”贺荀澜焦急地蹲在水桶边上,慌张地看着两条几乎已经翻过肚皮的石斑,“忘了卖这几条海鱼了,振作一点,不要死啊!到了下个城镇,把你们卖出去再死好不好?”
他回头拉了拉龙君,“龙君,救救它们啊!”
龙君看看贺荀澜,又看看那两条命不久矣的鱼,为难地蹙起了眉头。
“看着怕是不行了。”贺观海扭头,“要不趁还没死,赶紧杀了吃了吧?”
“就知道吃!”时少爷翻了个白眼,“杀了也不能现在吃,做成海鱼丸子,一样卖啊。”
贺荀澜目光呆滞:“可我们到时候怎么证明他们是海鱼,还是我特地挑的这两条好贵的石斑呢?如果证明不了,谁会用石斑的价格买鱼丸呢?”
时少爷被他绕晕了,嗤之以鼻:“就凭我的手艺,用什么做能卖不出价?”
龙君把一张熊皮塞给贺荀澜:“这个,也能卖。”
他蹲在贺荀澜身边,“鱼没救了,算了吧。”
贺荀澜喃喃自语:“可是这个,你说是猛熊大仙的皮还有谁敢买?你要是不说是猛熊大仙的皮,也卖不出原本的价钱……”
“哎呀放心吧小弟,咱们不可能缺钱。”贺观海一挑眉,“世道乱起来了,各地坏东西多着呢,咱们这样的人手,一路抢过去就是富可敌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