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止微微转过头,轻声说:“你身上什么味儿,像柠檬,比柠檬要苦点。”他的鼻子快要触及韩庆的下巴---要是真碰到还好,这么若即若离的,韩庆感觉整个脖子都□□□□的。
他有点魂不守舍地答道:“有味道吗?可能是端午时摘的艾蒿吧,放车里忘了拿走。”
于枫正好拿着一盘酱黄瓜过来,闻言笑道:“端午都过去两月,你的艾蒿该晒成签子了吧--诶,石头哥你怎么回事?”他看着娇弱地躺在韩庆怀里的颜止:“饿得坐不住啦?”
颜止愁眉苦脸地说:“何止坐不住,我觉得一会儿我得爬回店里。趴在地上擦了一天地,连灰尘它老祖宗都给挖出来啦。”
于桦把鱼炖黄鱼端上,皱眉道:“昨儿卫生局的人来了?”
“嗯,”颜止想起就烦得不行,“说我们厨房要整顿。”
何末说:“整顿是什么个意思?也没说清楚。”
颜止转头问韩庆:“这怎么办?要到他们的办公室去说说吗?”
韩庆拿出手机拨个电话,想想又放弃了,发了个微信。
“这儿的事情都不是办公室里解决的。”韩庆说。其实市政管理在城里已经很规范了,但榆树区是个特例,这里各种关系盘根错节,外来人又多,欺软怕硬吃喝拿卡简直肆无忌惮。
微信回了过来,韩庆把消息转发给颜止,轻声说:“找这个人,甭说什么,陪好就行。”他本来想帮忙摆平,一转念,想到颜止要是不自己跑明白这些关节,在这里也不用混了。
颜止听懂了。他坐直身体,向韩庆道谢。靠在韩庆身上直犯困,饭端上来了,但他什么都不想吃,在柠檬似的清新味道里真想就这么睡过去。他依依不舍地连人带马扎一起移到饭桌旁,打起精神迎接后半响的劳作。
快到下班高峰期,颜止和何末疲惫地靠在柜台上,等最后一拨顾客上门。
“石头哥哥!”一个女孩在门口叫了一声。颜止精神一振,转头看向门口,正是小满。颜止笑道:“好久不见你了,吃过了吗?”
小满轻快地走了进来:“没呢。要请我吃什么好吃的?”
颜止:“这里甜的咸的你随便吃。那玻璃柜里的就算啦,已经放三天了。”
小满看着那一个个拳头似的面包,完全没胃口。她从袋子里拿出了两个盒子,递给何末:“十二狼军,好不容易才配齐了。”
何末连身道谢,迫不及待地把一个个狰狞的玩偶拿出来。狼军形态不一,有拿武器的,有身上跨条蛇的,简直就是古今中外恶汉大集合。
小满跟他们闲聊了两句,见顾客开始多了起来,不便久留,于是起身告辞。颜止赶紧说要送她去地铁。
颜止骑上他的二八,想了想,又从店里拿了块棉布,叠了叠,垫在后座上。
何末正忙得不可开交,恨声说:“这时候你竟然弃我而去,还有没有有人性啊?”
颜止情深款款地摸了摸他的脸:“乖,一会儿回来给你买甜筒。”
何末这才高兴了。
这一带路本来就窄小,下班人流如织,自行车跟表演特技似的才能穿行过去。
小满见颜止又骑着同样破旧的二八,笑道:“你这车是批发回来的吗?”
颜止:“都从老雄那儿买的,他专找这种车下手。这车儿丢了也就丢了,车主一般不追究。去找老雄,运气好说不准还能买回原来那辆呢。”
小满噗嗤一笑,“早知我就把你那破车卖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