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凤也落井下石:“没错,你知道他在哪儿有多少私产吗?你要拆迁,第一个钉子户就是我们大老板。你拆得起吗?”
韩庆被拆穿了也不以为意,他厚着脸皮说:“我这叫深入卧底。”
他站了起来,打了个哈欠:“好了,今晚谁请我吃饭?”大家装着听不见,纷纷收拾家伙什走了。
韩庆对着落地窗外如蝼蚁般的车水马龙,深深叹了口气,他自问平时和蔼可亲、谦逊有礼,怎么人缘就混得那么差呢?
榆树区在城的西南边,自来就是小商贩的聚集地。这些做小本买卖的人,最容易跟随潮流,也最容易撤退。所以几百年的大风大浪下来,这一块已经被进进退退洗刷得千疮百孔。出租车司机特不愿来这里,进了就转不出来,而且总有几次险险蹭到路边乱停的车。
在盘根错节的道路上,颜止骑着一辆风烛残年的二八自行车,呼哧呼哧地奔向他的新生活:西天饼屋。
饼屋离住处不远,颜止从比他年龄还大的筒子楼里出来,一直往南骑10分钟,路过一个鱼市、毛绒玩具一条街和一个中学,拐进一条狭长得自行车不把着都不会摔下来的胡同,就会像桃花源记里记载的那样,来到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清净世界。这里有顶天立地的槐树、永远躲不开的狗屎、到处跑的熊孩子、满地落花似的瓜子皮,以及总是等在门口的,何末。
何末见到颜止就高兴地大喊:“师兄,你来啦。”
“嗯。”颜止把自行车拴好,抬头问:“师父呢?”
何末:“找如来聊天去了。”
颜止走过何末身旁,一拍他脑袋:“你能长点记性吗?下次出门带着店钥匙好不?”
何末嫌颜止的车铬屁股,所以总是早半个小时坐公车过来,顺便到车站前买早点。到早了他就在槐树下等颜止,如果他们的师父大西也到早了,两人就在一边下跳棋一边等颜止。
颜止拉开了店门,一阵人造香精的甜香扑面而来。他看了看地上:“操,昨天做坏了的蛋糕忘记扔出去了。”
何末扒拉扒拉袋子,赞叹道:“这里的鼠兄真仗义,不往穷人的窝里淘食。”
颜末看了眼:“连老鼠都不吃啊。”
他们勤工苦学了一个来月,最后得到一个结论:西点这玩意儿肯定是火星人走私进来的。这么多的材料,这么繁复的步骤,还有精确到分钟的时间控制,是地球人做得了的吗?浪费了无数面粉、鸡蛋和植物奶油后,颜止一踏进“西天”就发怵,何末倒是无所谓,做成怎样他都能吃得津津有味。
何末:“师父说他早上回不来,让我们做好焦糖奶油酱。”“那是什么鬼?”“就是那种黑乎乎的、沾到手就弄不下来的甜酱。”
听何末说完,两人都觉得很倒胃口。于是无精打采地弄材料去了。
“锅里放入细砂糖后,倒入冷水,小火加热。随着热度上升,糖会渐渐溶解,并开始冒出小泡。加热的过程中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