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烈酒便醉的跌在地上的窘相......
白皙的面庞上登时烧起一朵红云,不成想自己竟在他面前这般失态。
“酒可不是什么好东西。”那人的身影慢慢靠近,一袭墨蓝的锦缎越发耀目,精致的金丝暗纹栩栩如生,滚出朵朵祥云仙峰随着衣摆袅袅浮动,越过满桌琳琅佳肴,近在咫尺时愈发让人难以直视。“不如,我替公子喝了这杯罢。”
书生忽的抬起头来,对上的却是一张笑得亲和的脸。浓眉深目的俊朗模样,涵了墨玉般的眼眸中,眸色柔的仿佛新吐的蚕丝,一缕缕缠的人视线挪也挪不动。
骨节修长的手径自夺下嘴边的酒水,只见酒水晃荡着快要跌出酒盅时却是一个仰头便尽数到了自己口中。举着瘦弱酒盅的手还未收回原处,抢酒的无赖却勾着唇角,将那个可怜的酒盅稳稳扣放在桌面上,神情中有几分夸耀。
眼见着金丝交缠的墨蓝色广袖垂下,袖口的金线迎了光如百川般流动不息,耀目的紧;却猝不及防的从广袖中伸出一指修长来,带起金色波光逆流,一戳,不偏不倚的点到纪文洛的眉心处。
满心忐忑的书生登时一愣,视线一不小心复又缠上那蚕丝般胶人的眸光。
“小小年纪莫要学那蹙眉的老先生,看看,本该意气风发的人皱了眉头多可惜。”真真像极了学堂的老先生了。
旋即带着薄茧的指腹贴上书生皱巴巴的眉峰轻轻向一边熨开,小心翼翼的又带着点执着,似是非要将那眉头抚平不可。
薄面的书生白净的的脸上顿时烧的外焦里嫩,羞赧一层覆上一层,逃也似的偏过头去,再不敢蹙那惹祸的眉头,只是死死的抿住唇;也再不敢去看那双柔的仿佛能滴出水般的墨瞳,只将头又低了低,鼻子都快贴上碗沿儿还嫌不够。
身侧的罪魁祸首却是满意了,轻笑着又坐到了天涯海角的另一面,没事儿人一般兀自的说着。
红了脸的书生顾着面子死活再不肯抬头,胡乱的嗯嗯啊啊的应几声,死死捏着玉箸埋起头来一个劲儿的往自己嘴里塞着什么;是什么,什么味道都不知道了,只知道堵着嘴巴好逃开结结巴巴的回答。
吃了多少,吃了多饱也通通都不知道了,只可惜了满桌的山珍海味。强装镇定的薄面书生心心念念想着快些离开,为着自己方才的失态越发坐立不安。
低垂着眉眼,轻啜了最后的清茶便急急的就要告辞,避开那人丝丝缕缕柔潋的眸光,生怕视线再被粘住,俯身一揖这便要转身。
浑浑噩噩不知是如何绕过华弦阁挤挤挨挨的桌椅板凳,穿过一重一重的绫罗绸缎,也不知是走了多远,脑海里方响起方才身后远远传来的急急的话语。
“葭月廿日午时,易某于此恭候纪公子。”
清朗的声音绵延起来像是疯长的藤蔓,攀附着耳骨,钻进脑海抽芽开花复又从脑海迂回至耳畔,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情,乱糟糟的一塌糊涂。只觉得今日的自己竟像极了供人取乐的丑角儿,出尽了丑相......
摊开手心来,湿漉漉的,拿了帕子擦了一遍又一遍,,,,
一夜北风,京城最繁茂的老树上最后一片叶子终也熬不过了,欲说还休的跌到尘土里再寻不到。
“公子,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挺大的,外头车马都快不能走了。”推开房门却是一脸诚恳的憨厚小厮,裹着厚厚的赭色夹袄,鼻尖通红如点墨,眸子里满是惺忪睡意,“公子,天冷着呢,添件儿衣服再下楼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