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破地方!”大汉骂骂咧咧地嘟哝了几句,下脚时愈发不敢大意了。
莫里斯双手绑在身后,走几步就回头看看李喵伟,似乎在确认他是否安好,李喵伟看不清这个年轻人的五官,浅淡的光线下,一切都变得隐晦起来,莫里斯的眸色融进了昏暗之中,李喵伟心想,那双茶色的瞳仁里流露出的想必是忧心与关切。
克莱尔嫌莫里斯磨蹭,不耐烦地扯了他一下,年轻人无奈地转过身,绕开一阶塌裂的楼梯,向下走去,李喵伟盯着几个人的背影愣愣地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灰狼忽然一把拽住他的后衣领,破口骂道:“你要是想死,我现在就给你来个痛快的!”
李喵伟闻言向脚下望去,惊出一身冷汗,他差点踩到一个断层上。
约莫过了七八分钟,众人的双脚终于踏在了平地上,霍奇将手提灯转给哈罗德,自己则走到一个小铁盒子前按了几下,随着机械的运作声,十数盏灯渐渐亮了起来,起初萤烛般大小的灯心,不一会儿就照亮了整条甬道,这是个小型发电机组。
李喵伟打量了一下周围,地下室很大,甬道两侧整齐地分隔出六七间方形石室,每间少说也有上百平米,瞧着像是弃置的地下仓库,如今一半以上已出现了渗水现象。
灰狼和手下集中住在一间最小最干燥的石室中,他们原本打算在安卡德市待上一周左右,因此石室一隅堆放了不少食物和饮水,地上还散落着几张野营垫和毯子,李喵伟见没人理睬他,便找了个角落坐下来休息,缺水时间过长,他有点不舒服,但还可以忍耐,眼下最让人担心的是两个孩子和莫里斯,两条小人鱼一刻都没有醒,李喵伟就算不去主动感知,也能体会到从他们身上传递过来的痛苦和煎熬,这比肉体上的疲惫更令他难受,他不得不分散注意力,借助掌心上的鱼形疤痕来释放原本不存在的精神负荷,次数一多,这种奇怪的缓解压力的方法被他越用越熟练,李喵伟认为这可能是一种惯性的心理暗示。
莫里斯被克莱尔反身捆在了一根石柱上,灰狼不久前说过要‘处理’掉他,用脚丫子想也清楚那不是什么好词,不过这会儿,他们似乎把他给遗忘了。
李喵伟左看右看,见那些家伙都在忙着自己的事,便偷偷溜过去,拔出了莫里斯嘴里湿漉漉的臭袜子,莫里斯口腔干涩得厉害,连口唾沫都吐不出来,他活动了两下颌骨,冲着李喵伟感激地笑了笑。
“谢谢,你……还疼吗?”莫里斯关心地问,和李喵伟之前想的一样,这个年轻人只要愿意,总会给人一种温情脉脉的感觉。
他摸了摸刚才鱼鳞受伤的地方,小声回道:“我还好,你呢?”
“我没事,别担心,我们一定能逃出去的!”
对于这种保证,李喵伟不置可否,只是嗯了一声,尽管这样,莫里斯却显得挺高兴。
“咱们重新认识一下吧,我叫莫里斯欧文,你呢?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