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俊彦离开锦衣卫衙门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拐到了朝阳门外的杨頲家中。
“你怎么晚……”
文俊彦忙推着杨頲,歉意地对白霜一揖:“叨扰了。”便将杨頲扯进了书房。
“你这是做什么?”
“那个毒又出现了!”
文俊彦的话给杨頲带来不小得震惊,他握紧了椅把,压低了嗓音,沉声问道:“你确定?是怎么回事?”
文俊彦便将李松请到过去让他瞧了几只死畜生的尸身,还将发生在李家的事情略微说了一遍:“我只是好奇为什么这次死的是畜生?”
杨頲点点头,反问道:“你怎么确定就是那个毒?”单凭几只动物的尸身还有文俊彦在狗的肚子里发现茶叶还有中毒,杨頲实在有些不能相信。
“你忘了我曾今拿鸡做过验证。五脏具烂,却还带有一丝兰花香味,内脏则是泛有绿色。”这次在李松那里看到的跟他自己亲自验证过的一样,就连叔公的内脏也是一样。至于顾于泓及楼遇春的他没有动手,在如今,他是不要去想这个了。
杨頲倒了一杯水递给文俊彦,他已经不再喝茶了,京城的物价太贵,自己的俸禄根本就支持不了多少,只得将茶戒掉。
“李松被人盯上了?”
文俊彦喝了口水怀疑得道:“他是锦衣卫同知什么人敢下毒去找他的麻烦?若是真要找他的麻烦为何死的是家里的狗啊猫的!”
“警示!”杨頲吐露出两字,左手不自主地在桌面上轻轻得敲打着,“李松怕是有什么犯到咱们的老对手身上了。子方兄,咱们想想,是什么人敢对李松动手?”
文俊彦来了兴趣,做直了身子,从杨頲书桌上取来纸笔,嘿嘿一笑。
杨頲也是会意一笑,耐心等待文俊彦书写完毕,他才取过另一张白纸提笔写下自己的怀疑。
两下一凑。文俊彦所写的是吏部尚书方从哲;而杨頲则写了个三字。
“你为何想到的是他?”杨頲指着方从哲的名字轻声得问道。
文俊彦失笑得道:“你还不知道?早就有传闻,去年将小妹子告了的人就是方府的。可以说不是这位大人,但是跟这位大人身边的人有联系。李松那么一闹,这位大人的面子还在么?这便是一个警示。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没必要……”文俊彦发现自己的推测根本经不住推销,挫败得摇摇头,示意杨頲说说。
杨頲指了指他所写的“三”字,沉默良久才道:“我也不过猜猜。是这位背后人搞得鬼。我听说正月初一那日朝贺,五妹打了贵妃跟前的一个太监,还是为了太子打的。当初我们有猜过能有这么厉害毒物加上神不知鬼不觉下毒的,一定是权势擎天。所以……”
文俊彦点点头,但忍不住指出:“你说的固然有道理,可你也别忘记了,皇上试图拉拢过他。”
杨頲显然是赞同文俊彦的说法,可是他说的却是另一番话:“那也是以前的事,还有比李松更多的人选。圣上耗得起,皇长子可耗不起。”
皇长子今年可是要十九了,大明无嫡子到长子十九岁却不立为太子的,到现在就这一例。皇长子所谓的帝王之学根本就没学到多少,反而是皇三子在皇帝的刻意安排之下已出现端倪。
“所以,给李松一个警示?”
杨頲点点头,随即起身将他们两书写的纸张放在油灯上一并烧毁。
“李松怎么看?”
说到李松的样子,文俊彦不知道要怎么说:“他还在那庆幸不是瘟疫。”若是让他知道这个毒跟顾于泓之死,楼遇春之死以及永宁县发生的那件案子有关联,不知道他还会不会是一副轻松的表情。
“他不在乎那些动物中毒的原因,是否是有人下毒?”
“不在乎!”
“连什么毒都没问?”
“问了。可是这事你也知道,若是叫他知道了,我估摸着俺们这条线就危险了,所以我没说。”
杨頲在听到文俊彦所李松根本就没把家中动物中毒的事放在心上,心里又打起了鼓。这也太反常了一些,常人都会去想是不是什么人下毒之类的。不过,他不能拿这个对李松有所判定,毕竟他在战场上滚打多年,光是从他的面上是瞧不出什么来。
文俊彦见杨頲独自在想事情,想着自己过来也不过是把事情同他说下,便站起身走到门口侧了身子对杨頲道:“静儿开笄那日,你就收东西吧!”
“你!”
文俊彦有些无助得拍拍杨頲得肩膀:“小妹子跟他都拜到我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