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在马上的李松打量了四周。这里他来过,死了的顾于泓就住这条胡同。看来这个杨颋还真是没什么积蓄。打马就要往里头走,却不想被人拦了下来。
“你瞧什么瞧!快走!”只不过是片刻的观望,就有个下人模样的男子对他指手画脚的。
李松从马上跳了下来,捋过缰绳淡淡地道:“找人。”
男子根本就不听李松在说什么,挥着手一摆:“明儿再来!这路封了!”
“谁封的?”京城什么样的刺头都是有的,像这样蛮横的人一般都是有背景的,不过要说蛮横地封上一条胡同,这却是少见。更何况这个人的打扮还是个下人的模样。
男子顿时翻了个白眼,心里骂了句:土包子!他立即将李松归结为刚入京城的草鸟,不愿多说,扬起拳头,冲着李松挥了挥,口中带着满腔的得意:“吏部尚书方大人!”
“方从哲?”李松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道出方从哲的名字,心里盘算着他封了这条胡同做什么?这里大都是到京候补的官员,少数就是像杨颋、顾于泓那样没什么积蓄的现任官员居住的地方。
上下打量这个穿着一身银白色亮缎长衫的男子,男子硬是没瞧出来他有什么显贵的地方。想着也不过是个知道大人名讳的毛小子,他瞧着李松非但不知道后退,还要硬闯,顿时横眉历眼的:“既然知道我家老爷的名讳,还不快滚!”
不等李松发话,他身后的侍卫已经张了口:“你混蛋!”锦衣卫的骄傲不容许有人这么对他们说话,只要是大明的江山,就没人敢这么对他,那个侍卫说着一鞭子就抽过去。
男子也不是吃瘪的种,他跟着夫人已经好些年,门里门外都算是得脸的大人物,被人当面抽了一鞭子,早就挂不上脸。血腥地摸了摸脸上的伤痕,没出血,他凶恶的叫嚷着:“毛没长起的嫩瓜,又本事给老子见红!上!”
在他的吆喝下,十几个下人打扮的人就围了上来。他们也是娇纵惯了的,咋见到打人的气焰也上来了。
男子算是认定了李松。瞧着他单薄的样子,就知道这小子没什么功夫,这个自己搞定就好。虽然他身边的两个小子瞧着挺能打,但是十几个人打他们两个也就够了。
他抬起拳头就要砸向李松。可拳头刚到李松面门前就在也进不得半寸,他疑惑的瞧了瞧,却是被李松握住了手腕。瞬间,他的面上就换了个表情,鞭子留下的伤疤在他扭曲的面孔上显得越发的狰狞。
他才叫出个“疼”字,人立刻就被李松掀翻在地。这一下摔的太厉害了些,男子只在地上打滚,连声都发不出来了。
“鲁强,把这帮人给我送锦衣卫去,让人帮他们正正骨。”
鲁强是锦衣卫派署给李松的贴身扈从,反正就是李松到哪他到哪的意思。十八、九岁的壮小伙刚打趴下几人,算是活络活络筋骨,一听李松让他回去,爽利而兴奋地应承一声,翻身上马就去叫人了。
男子傻了眼,他哪里想到自己招惹上锦衣卫的人了,但他有一点能想到,锦衣卫的正骨绝对能让他求死不能。他心里懊悔万分,挣扎的爬起来,哀求着:“大人,您瞧着小的是方大人的家人,您就饶了小的吧!”
说着,招呼着其他的人,将马车赶到胡同外面,也把人放了进来。
其实也活该他们倒霉,谁让他们偏偏遇上李松心情不好的时候。昨夜听了杨颋跟文俊彦的“私房话”,李松就一夜没睡着,他到是想瞧瞧,所谓的聿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肚子里的一团火一直憋到早上,走哪烧到哪。早上去教导两位皇子武艺的时候,他简直拿那些个侍卫做出气筒,他还没发泄完,那群侍卫就倒下了。他只好回去折磨锦衣卫的下属们,把他们一个个折磨的稍微有点人样才放手。
这时,他才想起杨颋的太太今日进京,他就在衙门里换了身便服骑马就赶了过来。没想到又遇上个横的。
李松抬脚刚走进院子,就又有人上前拦架。可瞧见他面上带着的杀气,那几个人知趣的后退几步。他们也知道。能进来的不是什么一般的人;再者他们也瞧见自家那几个兄弟偷偷地朝自己招手。瞧着他们一脸的伤,他们更不敢靠前。
守在门口的龚如心自然是认得李松的,心里更是美得不知道什么味。顾于泓死在这里面,大家都嫌晦气。这院子里原先住的几家现在也就剩他一家了,他找房子没那么顺溜,前儿才找到,今日正带着人收拾东西呢。可就没想到先是来了吏部尚书的夫人,又来了锦衣卫同知。他真是否极泰来。
顾于泓出事那晚,他就想靠前拜会这位锦衣卫大老爷,可是没机会。今儿好容易又遇见了,生怕别人又占了他的先,弯着腰屁颠颠地顺溜跑了过来:“卑职龚如心拜见李大人。”
李松额首算是打了招呼,看着满院子恭敬而立的人,他算是感受到吏部尚书的官架了。不过是他夫人来了,搞得就更皇帝召见百官似了。
他径直往顾于泓原来住的那间屋子走去。既然是这里,那也就是住顾于泓的屋子,他这位连襟还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