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过这节妇被土匪虏到山上去……”
徐诘慢悠悠地言语道:“还杀了几个土匪,但也算是名节不保,礼部觉得事关体大……”
黄锡爵对徐诘根本就没看折子就能说出个八九不离十有些愕然,不亏是首辅,经历的事多了,张口就来。
徐诘突然发起火来:“人死了旌表还有什么用?就拿上次江苏的一个孝子来说,死了以后朝廷旌表有什么用?你们就这么迂腐?”他突然指着黄锡爵道,“你不记得万历三年,朝廷旌表的孝慈夫人?”
万历三年那还是张居正当首辅的时候,孝慈夫人年纪轻轻便成了寡妇,自己在妓院帮人洗衣裳赚钱奉养公婆、叔姑一家幼小。当时也是争论纷纷,是张首辅一砖定案。可那时候是什么境况,现在又是什么?
“可毕竟是失了身后自杀……”
“不表其节,而彰其烈!就这么办!”他摆了摆手,不让黄锡爵再说下去,沉吟地问道,“对了,这个敦化知县叫什么?”
黄锡爵忙看了看折子,道:“杨颋。”
徐诘哦了一声并没说话,而是叫过吏部尚书林光兴:“户部的那个给事中顾于泓不是死了么?你们拟定了人选么?”
林光兴也正是为了此事前来:“是。吏部已经拟定了人选,还请您过目。”
徐诘接过折子:“武进平?他是谁?”
“是户部的堂官……”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徐诘结住了话:“同部不相调?给事中是为了纠察各部官员,为人最要正直。若再不行,老夫自行决定。”
“是。”林光兴只得应道,看来回去还要跟郑承恩商量商量,要挑个令首辅大人没话说的人才行,要不然就请郑贵妃出面,让皇帝直接下旨。不然他们皇三子一党永无出头之日。
馒头的午觉并没有睡下多长时间,就被下人摇醒了,说是神击营的萧如进的太太求见。
馒头慢慢地坐起身子,接过凉水漱了漱口,问道:“萧如进?他是谁?”
梅儿拧了帕子,递上来想了想道:“听保全说,太太来的那日萧大人就送了东西。”
“哦!可知道那位萧大人是什么官职?”馒头有些迟疑地问道,早上和那位郭太太不过是说了一会子的话,就让她感到头疼,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让她感到对话的艰难。
梅儿是董明珠送给馒头的丫鬟,她在董家跟着董夫人迎来送往的也见识了不少,在馒头身边算是个得力的人。
她将脸盆的水泼在外面,掀了帘子走进来,笑着道:“管他是什么?太太如今是锦衣卫同知太太,哪个人不奉承您?要我说早上的那个郭太太,您直接甩她脸子又打什么?”
馒头拿出脂粉在脸上扑了些,拿了梳子递给梅儿,笑着道:“那我不把这些官太太都得罪光了。”
“您就是苦着脸同她们说话不也一样。太太,您就做实了,同她们聊聊京城哪里的首饰好,那些的衣料好。再就打听打听什么事。说开了不就好了。”
梅儿麻利地为馒头梳了个简单地高髻,取来丹砂点翠朝阳挂珠钗为她绾在发髻中央,又换上了专门见客的衣裳。
“我知道。那郭太太一口一个嘱咐的意思,叫我不痛快。”
梅儿又往馒头的衣襟上别了枚金饰,笑着道:“这不打紧,那位萧太太官小着呢!她准会一个劲的巴结您,不让您有一丝不痛快,实在不行了,您就端茶送客。”
再次往梳妆镜里打量了自己,没在装束上有什么怠慢,馒头这才扶着梅儿慢慢地朝外面走去。
周碧霞心里盘算着该如何跟这位李太太套套近乎。她家大人说,李大人不收重礼,那些个绫罗绸缎统统不要,只要能迎合李大人的心意便好。
那日见了哥哥她才算是回过味来,这位锦衣卫的新贵大人才是她家大人的顶梁柱。她打量着自己准备的这些礼物,想着那位李太太是否能满意。
她打开手中的锦盒,明黄的布料上放着三枚白云观的平安符。这是她特地去白云观斋戒了一日诚心诚意求来的。是专门为李家的两个女儿跟李太太肚子里的那一个求的。这可以说是自己最大的法宝了。
但求她家大人此后可以攀上这位新贵大人,让她家大人仕途平顺,而自己也不用再瞧旁人的脸色。她一想到嫂嫂那含沙带棒的话,她就觉得气愤。
馒头慢慢地走进自己的正屋,现在不算是最热,就是这么走来,她鼻尖上已经微微地冒出了汗。进了廊檐下,她暗自松了口气,趁着丫鬟还没通报,赶紧擦拭着鼻尖上的薄汗。她现在的身子是越来越重了,走这么点的路便开始吃力了,看来得多走走,要不自己生产的时候,可有的罪受了。
过了良久,她才命守在门口的丫鬟掀了帘子。
“太太来了。”(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