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榆芽!
馒头不禁在心里念着这个熟悉地名字。在这一刻,她觉得熟悉中又透露出陌生。
她是自己来到这延绥见到的第一个同性,她热络大方,领着自己认识了许多的人,带着自己熟悉这里的每一处,时不时的安慰着自己。传自己坏话的人会是她么?
怎么想都觉得不是的,这里面还有什么是自己漏掉的?
馒头捶打着自己的脑袋。要是三姐夫或者是文公子在这就好了,他们一定会帮自己查出造谣之人到底是谁。
坐在馒头对面的苏慕楠同样伤脑子。
这种谣言若是真追究起来实在是太难了。以讹传讹的事情太多,难保不是传错了话,或者旁的什么。如果就凭武家的一句话断定实在是草率了。只是她会这么想么?
方才见她很快便解决谣传中的谎言,足见她还是不可小觑之人。但是,现在的她还能保持清晰地头脑么?这对她来说是不是太难了?
“苏姐姐,你也认为是骆姐姐么?”
沉寂地屋子里实在是太安静了些,安静地让馒头感到了不安。她缓缓地开口问着苏慕楠。沉默良久的她,说话声音有些嘶哑,听起来含糊不清。
“你认为会是她么?”苏慕楠没敢回答。
人,实在是太难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捅你一刀的人,正是你所信赖之人。
无助地摇着头,馒头烦恼地道:“我不知道!我不清楚!我不晓得!”
苏慕楠忙抱住了她,轻轻地抚擦着馒头的背脊,安抚着她:“你别激动。不要去想,会没事的!清者自清。”
“苏姐姐,我也知道。只是我怎么能冷静,人家已经骂上门来。不多久整个延绥镇的人都会知道。”
这才是她最担心的事情,如果是这样,她要怎么办?当年四姐莫名其妙地出走,在家乡那小小的县城便已传出不小的动静,在府里的表姐都知道,为此她们一家都受到了责难。如今,要大哥也陪着一起承受么?
是啊!就算这事到后来说明白了,还是有损馒头的名节。所谓无风不起浪,还是有什么不规矩的地方,才让旁人说闲话。
她烦恼地道:“我看你以后还去不去给旁人接生!”
“苏姐姐……”
“你不用给我说什么大道理。多大也大不过你的名节!饿死事小失节事大,你给我记住了!”苏慕楠半恼怒半教训地道。
她就是太不注重体统,才人旁人有机可趁。大半夜的,一个妇道人家,还是个官眷,跑去帮别人接生!这能不让旁人有话说么?
“哐!”地一声。那是自家大门被破开的声音。苏慕楠同馒头都惊吓地站起身,慌张地对方了眼,急急地向外面走去。还未出屋门,就瞧见一个人冲了过来,后面还跟着个提着灯笼的人。
馒头刚想问是谁。那人抢先开了口:“这么黑,你们怎么不点灯?黑灯瞎火的在里面做什么?”
爽利地嗓音,气势十足的单手插腰动作,还有那根几乎不离手的皮鞭,正是延绥镇中天老大,她老二的董明珠。
“我同苏姐姐说话,没想到天这么快就黑了。你怎么过来了?”馒头望着依然全黑的天空,仿若隔世的道。这时间过的可真快,好像只是几句话的工夫,天就黑了。
董明珠大大咧咧地将馒头往屋里拽,自己取了灯笼里的蜡烛将炕桌上的油灯点着,这才坐了下来。
也不理会还有苏慕楠在,她忧心地瞧着馒头,关心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快同我说啊!”
她前些日子去了大同,今日才回家。英姿就跑了过来说,听见下面的丫鬟们在说什么李家太太偷人的事。她还以为是旁人便没大注意,还说英姿大惊小怪。可是没想到,那个李家太太是李松家的太太……
就在她去给祖母问安的路上,还听见几个嫂嫂也在那议论,她是火冒三丈,不由分说地给了嫂嫂们几鞭子。怒斥她们在背后说人是非,坏人名声。却没想到,连祖母同母亲她们都有耳闻。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连祖母她们都知道了,你快说啊!你要急死我不成?”苏慕楠焦急地抹了把额际流出的汗。她一听了这事,便要过来。可是祖母同母亲说什么也不叫自己来,说不要在那浑水里搅,免得自己也不干净。她当场就发起飙来,抽了好几个下人,打烂了无数的器物,从家里冲了出来。她急的连马地忘记骑,直接跑了过来。
连董夫人她们都知道了,这延绥城的人大概都知道了。馒头整颗心都沉了下去。这下子难办了。
焦急地董明珠推着默不作声地馒头:“你快说啊!”现在哪里是她发愣地时候,赶快把事情说出来,她还帮她想法子。
定了定神的馒头将事情说了,只是她没说是谁传的。
顿时,董明珠眉毛倒立,美丽地杏眼瞪得圆圆地,一双玉手握得紧紧地。她冲着侍立在一边的飒爽大吼道:“你还不去把那个姓武的婆娘给我提了来!姑奶奶今日要拆了她的骨头!”说话见,她用力地捏着自己的指节,脆生生地关节响声,让馒头感到莫名地害怕。
瞧着董明珠浑身冒出的凌厉杀气,馒头哆嗦起来了,她说话的底气明显不足道:“你找她做什么,又不是她传的!”
“不是她,也得通过她把那些个乱嚼舌根的婆娘挖出来!我就不信挖地三尺,都找不到根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