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绥传来的消息并不是假的,而且更加的严重。
万历二十年二月十八,哱拜纠合其子承恩、义子哱云及土文秀等,内联宁夏守军刘东旸叛乱,杀巡抚党馨及副使石继芳,纵火焚公署,收符印,发帑释囚。胁迫宁夏总兵张惟忠以党馨“扣饷激变”奏报,并索取敕印,马惟忠自缢死。
宁夏重镇失守。
原镇守宁夏的庆王府也皂到叛军的洗劫,王妃方氏自裁,王府宫女玉帛悉数被掠,只有世子被藏于窖中幸免遇难。
在随后的几天之间,叛军随即出兵宁夏中卫,广武,灵州,玉泉营。其中玉泉营还发生叛变,千户陈继武打昏游击,献营投降。河西四十七堡全部失守。
叛军攻打到平虏堡之时,遇到前所未有的抵抗,参将萧如熏坚守城池,阻敌于城外。董一奎正是带着延绥镇一部官兵,部署延绥镇各堡下的军事布防,再者领人迎敌。
药铺里的三七并不多,很大一部分还要留到最紧要的关头。攻克了宁夏重镇,首当其冲的便是延绥镇。
馒头将包有三七粉的纸包小心翼翼地放入怀中,却瞧见熟悉的大红色骑着白马从那边飞驰而来,激起路人的惊呼。
没有人敢拦下那人,只因为她是——董明珠。
董明珠来到药铺前跳下马,瞧着站在门口的馒头,直接奔了进去:“掌柜的,来十斤三七!”
她也是来买三七,为家人准备的么?
“董小姐,咱们店里没多少了,哪里能匀这么多……”这是在要掌柜的命。才自己要半斤都不成,这位董大小姐,张口就来十斤。
“啪!”董明珠惯用的马鞭砸在了柜子上,“姑娘说要十斤就是十斤!”蛮横而娇纵在这也时候显得格外的有用。
“董小姐!”掌柜的哀求着拱手作揖,“这可是上了封条,咱们只能留下十斤,这一镇子的人都要用,若是日后战事打了过来,这是要救人的……”
“拿还是不拿!”董明珠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这一鞭子是打在了掌柜的身上,抽得他忍不住叫了出来。
“董小姐若是私用则不给,若是官用,延绥镇上了签号,小姐去取便是!”坐堂的老大夫撩起了袍子,走到掌柜的跟前,将掌柜的搀了起来。
“你!”哪怕是这位白发苍苍的老者,恼怒的董明珠还是一鞭子抽了过去。她也知道这位老大夫说一不二,只是心里的气一时不知道往哪里去撒。
“瞧什么瞧?小心我一鞭子抽死你!”董明珠斜眼瞧见还站在门口的馒头,恶狠狠地道。
瞧着董明珠那根马鞭,馒头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喂!李松媳妇,跟我一起去平虏堡?”董明珠也不知道动了什么心思,抓着馒头的胳膊问道。
馒头张大着嘴巴,结巴的问道:“平虏堡?那不是……”
“你去还是不去?”董明珠不耐烦地问道,她现在收下缺着人,得想尽一切法子带了人去,自己说不定还能杀几个敌人,省得父兄一天到晚说自己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
“去那里做什么?”
董明珠顿时顾盼神飞,内心的激动跃然而发:“做什么?当然是上阵杀敌。这此爹再也不会说我是个女儿家不能上阵什么的!宁夏镇参将萧如熏在平虏堡守城,他的夫人杨氏变卖了首饰,亲自上城犒赏军士,还亲自带领一支娘子军,助守城门。她一个娇滴滴的妇人能做,我为什么不能做?你跟我去么?”
也不等馒头说话,她自己就摆了摆手道:“算了,你去也没什么用,什么都不会。”说着,只要了半斤的三七粉便走了。
馒头并不急着买粮食,她前几日才买了一些,就是为等李松回来,好好帮他补一下。却用在这上头。
骆榆芽提了约有十斤的面粉送到馒头那,拍着身上的面粉灰,抱怨地道:“都挤疯,我才弄了二十斤的面粉,给你带十斤来。呃?你还在这?”后头一句话却是对与馒头同坐的苏慕楠说的。她哪里想到过了这么久,这人还在这待着。
馒头摇摇头,推辞道:“我前几日才买了,再说只有我一个人,姐姐还要养两个孩子。”这个时候粮食格外的金贵,骆榆芽能想到自己,就已经对自己不错了,她哪里能收。
骆榆芽也不强留,能囤积一点是一点的好。她坐在炕上,掰着手指头道:“这东西涨疯了,是平日的三倍都不止,若是穷苦一点的人家该怎么办?那个王八蛋,好好的打什么仗?我听说连庆王妃都自裁了!”
这个馒头已经听说了,叛军攻打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不知道大哥现在去还能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