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都难得下了场冬雨,雨水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到了晚上反而有愈加扩大的趋势。
道路两旁的霓虹灯光在水光闪映下更加鲜亮,沈宵的单车车灯坏了,他伴着两旁的路灯长驱直入,在等红绿灯的间隙低头看了两次手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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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兼职是临时钢琴师,由于天气的缘故,餐厅用餐的人并不多,经理见了沈宵,没多说什么,摆摆手让他赶紧进去。
换好制服,沈宵双手触摸到琴键,按照一位客人的要求弹奏天空之城,流畅悦耳的琴声从指缝间缓缓流淌,沈宵垂着眸不知在想什么,甚至不需要用到琴谱。
角落里两个女生叽叽喳喳聊天,其中一个的目光直往大厅中间的沈宵身上瞥。
“那个弹钢琴的小哥哥好帅啊。”
“又看不到正脸,”另一个女生耸耸肩膀,“你怎么看出来帅的。”
“哇你看背影,那挺直的脊背,那双手,修长又骨感,一看就是帅哥好不好。”
“哦,”另一个女生撇撇嘴,“不过帅又怎么样,在这种地方,估计又是没什么学历的出来打工。”
“唉,说的也是。”
晚上七点到十一点,沈宵在钢琴凳上坐了整整四个小时,期间弹了十八首曲子,直到餐厅关门了才起身。
经理掏出手机,边输入金额边说,“今晚客人太少了,没弹多少曲子,工资只能给200。”
沈宵微不可见地皱眉,“原定的工资是三百块四个小时,与弹奏曲目的数量多少无关。”
“怎么,你不同意?”经理支付的动作停下来,撩起眼皮说:“不同意能怎样,你一个临时工又没合同,下次不用来了。”
又是这样,沈宵看着他丑恶的嘴脸想。经理身后仿佛生出无限黑紫色的暗光,幽幽地向沈宵露出诡异邪恶的笑容:恨我吗,怨我吗?我们欺辱你,打压你,让你永无出头之日,你能怎么样?
有本事你就让我再也没有张嘴的机会。
你身上背负着罪恶与责任,你逃不开,更脱不掉。
你活在地狱,还妄想回到人间。
无数个声音在沈宵脑中旋转,阮海棠的卑微祈求,继父恶毒的打骂,庄尔星毫不掩饰的厌恶,以及所有对他做过不公平事情的人一次次穿过他的心脏。
脑子疼的要爆炸,极度压抑痛苦中,沈宵莫名想到了另一个人。
刚见了第一面就溜进房里给他送药,担心他的伤口,甚至还醉着说要跟他回家,拽着他的袖子不放。
他眼睛总是亮亮的,笑起来真的很可爱,沈宵曾告诉自己一万遍不要再去想,但他骗不了自己,庄陶的出现让沈宵觉得自己似乎还没有无药可救。
……
路边的灯光一盏接一盏熄灭,雨量却丝毫不见降低的趋势,反而瓢泼着在地上打出水花。
沈宵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不知过了多久,他抬眼瞥向路边的玻璃,那里不太清晰地倒映出身后的一个人影。
不远不近的已经跟了一路了。
沈宵不动声色,抬手拉低了帽檐,脚步不减,在经过前面那个路口后迅速转弯,紧接着消失在十字街口。
黑衣服男人见状快步走上前,警觉得四处梭寻,地上的脚印很快被冲刷干净,男人眯起眼,毫不犹豫地转向左前方的一条小巷,他的脚步又急又快,经过转口的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冲力遏住脖颈。
“砰”的一声,男人被一只手惯到身后的墙上,黑暗中面前响起沈宵阴沉的声音:“你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男人沉默几秒,“原来你早就发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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