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岐坐在床上硬着头皮介绍:“王涯,叶子,这是我的外公。外公,这二位就是王涯和叶子。”她知道她外公已经认出王涯和叶子,但总需要一个人提前发言打破疆局。她已从眼前的情况看明白这是叶子出手,而不是王涯。王涯这人顾旧情,但凡和她有一点交情她都会手下留情,落在王涯的手上只要不激怒王涯,基本上没危险,但落在叶妖手上就一切难说了。
叶子的下巴微挑,冷冷地说了句:“叶惜,我的名字!”“叶子”这个近称还轮不到他们来叫唤。她的视线落在黄岐的外公身上,对黄岐连瞥都没有瞥一眼。她对黄岐的外公直言冷声问道:“是你想刨我的根、挖我家小花的坟?”
张昌祚问道:“不知叶主拘我祖孙二人来此有何见教?”
叶子真没什么见教,不过是她家小花想知道有哪些玄门正道想谋阴灵卷轴对付她。搁在她身上,甭管来多少直接灭了便是,面对这张昌祚,她连问话的兴趣都没有。什么“你们有哪些人想对付我家小花”“你们有哪些门派”“你们有多少高手在哪里聚集”“你们想怎么谋夺阴灵卷轴”问起来实在无聊,因为她刚才把这二人抓来时就已经用过“搜魂大法”,张昌祚的老底已被她掏得干干净净。张昌祚虽然在风水上有点成就,也有点名望,但离真正的大家还差那么些。真正的风水大家是可以定国祚昌国运的,这类人大多都出入于庙堂、辅佐高位者。张昌祚、乃至张家离那一步都还差许多,他们想借九大王陵所在的那条阴脉龙穴一举上位。她想起人间的一句话:“人心不如蛇吞象”。她用“搜魂大法”从张昌祚身上掏到唯一有用的消息就是当世在那些还有传承的玄门大派中知道还在的至少有五到十位地仙,五位是有名有姓、随时可以拉出来的在世地位,另外还有几位则是久不显人前、谁都说不准还在不在。
张昌祚面前的叶惜虽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小丫头模样,那双眼睛却像洞悉了他的一切把他看穿、看透。他面对的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丫头,而是一只修行数千年的千年大妖,即使他再沉着也扛不住她身上传来的压力,在她的视线下、从她身上传来的压力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一只被她随便一抬指就能碾死的蚂蚁。他甚至觉得自己连和她谈话的资格和底气都没有。汗水湿透了他的衬衫沾在他的背上湿乎乎的像有蚂蚁在爬,搅得他心神难安。
半晌,叶子轻轻地吐出一个字:“滚!”
张昌祚如逢大赦,对黄岐说句:“岐儿,走!”
黄岐何等敏捷,岂能感受不到场内的气压和暗涌,她深吸口气,几乎手脚并用、十分没形象地爬到床的另一端。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管张昌祚,她外公比她本事,她管好自己就很不错了。黄岐下了床,一股作气奔到门口打开门,等到张昌祚走出门口,她冲王涯和叶子挥挥手便火速把门关上,跟在快步疾走的张昌祚她外公朝外走去。
王涯愣愣地看着叶子,问:“这就让他们走了?”
叶子“嗯?”了声。
王涯说:“你不问问他们有哪些人想对付我?”
叶子问:“为什么你不问?”
王涯“额”了声,说:“我还没来得及问,我以为你要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