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暂的怔愣後,加贺谷露出了相当接近恼羞成怒的神情。
即使是在这种时候,我也差点忍不住想笑的冲动。努力将笑声压回喉咙中後,我又一次开口。
「你弄错了很多事情啊,加贺谷。错得最为严重的一点就是——我并没有『希望你离开』。」
加贺谷用轻蔑的目光望著我。
「这麽说来,莫非你一点都不害怕会吃人的我?刚才是在骗人吗?」
「不,当然害怕。不过害怕跟厌恶并非同一件事。除非是出於你自己的意愿而决定离开,要不然的话,我希望你能留下来。」
「你这是被虐狂发作了吧。」加贺谷乾笑了一声,嗓音却有点沙哑,「明明害怕却还希望我留下来,这是什麽奇怪的逻辑。你的脑子坏掉了吗。」
我下意识地反击,「你不知道该说什麽话的时候,总是用这种看似人身攻击的话随便搪塞过去吗?」
加贺谷顿时露出了少有的不自在的神情,随後又冷笑一声。
「罗唆死了,这根本不干你的事。再说你那句话又是怎麽回事?既然不是厌恶的话,难道是喜欢吗?原来你是在跟我告白吗——」
「是啊。」我异常冷静地回应,「喜欢你,不可以吗。」
然後,加贺谷就像是被按下了暂停开关一般,整个人连同神情都凝固住了。
十三、
「喜……欢?」
加贺谷像是正在学习如何说话的幼童一般,迟疑地重复了一次。
「是的。」
於是我也认真地回应了他。
不知道为什麽,加贺谷却沉默下来,过了几秒,用一种难以言喻的神态面对著我,似乎感到有些无措,接著小心翼翼地发问。
「这是什麽笑话吗?还是说,你的脑子真的坏掉了?」
「我的大脑完全没问题,这点不劳你费心。」
「——我明白了。」
「咦?」他过份笃定的神态让我感到有些吃惊。
「你不是郡山同学本人!」
「到底是从哪里得出这个结论的!」
「从各种角度与细节都是如此显示的,如果是真正的郡山同学,绝不会坦然对我说出这种话——你究竟是谁?郡山同学被你怎麽了?难不成——你已经吃掉他的灵魂了,郡山同学已经死了?!」
说到这里,加贺谷露出了严肃的神情,甚至往後退了一步,做出了满怀戒备的姿态。我望著他,往前走了一步,伸出手用力敲了他的头。
「别随便宣判我死刑!话说你是笨蛋吗,我怎麽可能是别人。即使退一步考虑,如果是别人,难道你分辨不出来吗?」
「说得也是。」
加贺谷像是恍然大悟一般,靠了过来,在我身上嗅了几下,接著伸手碰触我的皮肤与五官;虽然不应该这麽形容,但是这种谨慎的动作在我看来就像某种小动物的举止一般,流露出一种古怪的近乎於扭曲的萌的感觉。在告白之後才过了不到五分钟,我觉得自己的病情已经加重了不少,完全无可救药了。
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