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忍耐很久了,但你从刚才就一直无视我。」
突如其来地,我被这声音拉回了现实之中。加贺谷正凝视著我,神情似乎有些不耐烦。我张了张口,最终乾涩地回应,「嗯,抱歉。」
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麽,总之先道歉再说。加贺谷用一种微妙的眼神望著我,彷佛在评估什麽一般,那种视线让人稍微有些紧张。虎斑猫在沙发上团起身躯,懒洋洋地叫了一声,彷佛对我与加贺谷的对话毫无兴趣,自顾自地睡起了午觉。
「为什麽要道歉。」
「因为忽视你……」
「只是这样吗。」
「还有别的原因?」
我抓了抓头,罕见地感到些微烦躁。
加贺谷却没有放过我。
「刚才的那个男人是你的谁?是你喜欢的对象?」
「不是。光看长相就知道我与对方有血缘关系了吧。」
我否认了他荒唐的猜测。
「在我看来大部分的人类都长得一样。」
「啊,是吗。」
话题到此,场面冷了下来。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
这种情境真让人难以忍耐——加贺谷眉清目秀的脸上毫无表情,似乎正在等待我给他一个解释。然而我确实无话可说,也没有向他解释必要——这原本就只是我的私事,我没有向任何人说明的义务。然而,加贺谷异於往常的沉默让我有种无端受到了谴责的错觉。当然,那也可能不是错觉。
「那是我的父亲。」我投降地开口,近乎自暴自弃地令那些话脱口而出,「很久没见面了,也早已不在一个屋檐下共同生活,基本上没有往来。」
加贺谷听到这些话後,神情终於稍微显得缓和,但紧绷的唇角依旧没有放松下来,只是轻描淡写地回道:「是吗。」
「……我小学的时候,父亲从这个家搬了出去,大概是跟别的女人住在一起,等我升上中学时,母亲过世了,所以我一个人住在这里。父亲现在还是我名义上的监护人,但是我们没有任何密切的联系。」
「这样啊。」
说出这些话,已经是我的极限了。
加贺谷没有多问下去,只是走了过来,在短暂的凝视过後,堵住了我的嘴唇。在他热切的吸吮中,我意识到现在的时间将近傍晚了,差不多也到了加贺谷吃晚饭的时间。他的嘴唇非常柔软,舔著我的舌尖,恍惚之间,居然让人有了种浑身发热的感觉。
因为无法顺畅地呼吸,在他放开我後,缺乏氧气的我不禁狼狈地大口喘息。
「真是没出息。」
加贺谷数落著我,一如以往露出了略微轻蔑的目光,但并不带有恶意,更像是轻飘飘的嘲笑。然而,即使如此,我却因为这种熟悉的姿态而无来由地感到某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五、
彷佛窒息的感觉。
无法呼吸,连四肢都异常沉重,如同溺水一般。即使努力挣扎,但身躯却如同石块一般,直直地往下沉沦。直到从梦中醒来,睁开双眼见到眼前光景时,我才意识到这个沉到海底的恶梦成因为何。
虎斑猫蜷缩著的身躯压在我的颈部与胸膛上,腹部上则是加贺谷宗一郎同学的头颅。这麽说来,我是被当成枕头或某种寝具了吗。将猫咪抱开後,我深深吸了口气,终於感觉舒适些许。不知道是因为怕冷或者别的缘故,睡著的猫咪发出了含糊的声音,紧密地贴在我身旁。
这种感觉,或许也不是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