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况且这样的景象也太过诡异了。对方到底是什麽,到底想做什麽,我完全不知道,倒不如说全然不想知道。於是我这麽说:「不,我什麽都不知道。你没事就好,如果不需要我帮你叫救护车的话,记得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那麽就这样,晚安。」
而後,我平静地离开了那条小巷。
当然,这种平静只是我伪装出来的表象,其实我的内心早已因为过多的惊吓而失去思考能力,之後的几天,我想起完全没动过的暑假作业,於是一边敷衍地写著作业,一边浑浑噩噩地度过了暑假最後几天。
在开学那一天,我见到了加贺谷同学。一如以往,他挺直的身躯令人景仰,那天深夜发生的事情如同做梦一样。不,那肯定是做梦吧,我的大脑擅自制造出这种荒唐的梦境,真是让人困扰啊。我自欺欺人地想道。
开学的第一天,按照惯例以抽签决定了新的座位。
我的运气一贯不好不坏,抽到了窗边最後一个位置。对我来说,算是不上不下的位置,即使这麽想著,但在前方的同学坐下之後,我忽然觉得这或许并不是运气的问题。
加贺谷宗一郎正巧坐在我前方,回头看了我一眼。
片刻之後,一张纸团来到了我的面前。
——放学後留下来。
这是什麽事件即将发生的flag吗?我被卷入了什麽阴谋当中?不,或许不该如此悲观地臆想这件事;加贺谷同学或许只是想要跟我说话而已,或许只是对於那天晚上的事情表示感谢,因为我(自以为正确)的急救行为拯救了他的性命嘛,这麽想也是相当合理的吧。
即使秉持著乐观的想法,但在班上同学一个接著一个离开教室後,我的心中还是涌出了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感觉。
「人都走光了。」加贺谷回过头,那双被同班女生誉为「只要被盯著看就会脸红心跳坠入爱河」的深色双眼凝视著我,「那麽,也该来谈一谈我们之间的事情了。」
——我并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麽可以谈论的。
即使这麽想,但我也并不具有能把这句话大声说出来的坚韧骨气,因此只是暧昧地应了一声,并没有说出多馀的话。
「要是将那天晚上的事情说出去,就杀了你。」
「要是跟别人说起我的事情,就杀了你。」
「要是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事情,也杀了你。」
……喂喂,这也太过份了。说出去的话被杀人灭口也就罢了,为什麽连在自己脑海中回想起这件事都要被杀掉呢?未免太过霸道了吧。要是有那种能耐的话,乾脆把我的记忆消去不就好了——我这样想著,沉默地凝视著他。
加贺谷彷佛在一瞬间洞悉了我的想法,平静地道:「消去记忆的方法我也知道一些,不过那种方法对於人类脆弱的躯体而言负担太大,或许会导致一些无法恢复的损害。」
「什麽意思?」我谨慎地发问。
「嗯,视情况而定,如果对你这麽做的话,或许你会再也无法开口说话,或者记忆混乱,或者无法控制自己的肢体与平衡——只是这样罢了。」他以轻描淡写的语气说著。
这种过份理所当然的姿态——究竟该说是举重若轻,还是毫不在意——总之让人很难把这整件事情当真。即使想要谨慎地思考这件事,但是对於他一连数句以「杀了你」作结尾的威胁,我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