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气氛紧张,外面的喊杀声还在继续,这时林怀淳跪在德元帝面前,大声哭泣:“父亲,五哥不孝背德,忤逆君上犯此大罪。父亲不应对他仁慈,可只有您安好,国家才可两全。臣还请陛下暂避。”
此刻林怀治也跪道:“父亲,叛军围困皇城,已是有备而来。刀剑无眼,恐伤龙体,不如请上玄武门暂避。”
德元帝沉声道:“朕倒要看看林怀湛想给我玩个什么花样出来!”随后朝严子善喝道:“严卿护驾,你即刻率领羽林万骑及禁军于玄武门下列守。另招南衙禁军前来护驾。”
宫闱之内,火光冲天,厮杀喊声仍在继续。德元帝被数百名禁军与严子善护着离开去往玄武门,一行人转过承香殿,突见前方有兵士冲来。
严子善立马拔刀护在德元帝身前,来人朗声道:“臣左骁卫将军额尔达前来护驾,贼子闯入。臣等失职,请陛下责罚。”
德元帝推开严子善,冷眼瞧着跪在前面的人,说:“左骁卫宿守长安城门,你来得倒快。”
随后额尔达解释,今夜是他值守,可符门郎借口是城门钥匙有缺。又见近日禁军多有浮躁,于是格外小心,不其然今夜他来交值时,遇得宁王谋反逼宫,故此率左骁卫百余人前来护驾。
德元帝听了这话没多怀疑离开,这一夜他心有些累,带着一行皇子公主,上了玄武门的城楼。
城楼上的寒风呼啸如同下面战士的哀嚎,郑郁站在寒风中不一会儿就手脚冰凉。他放眼望去整个长安城尽在眼下,越过皇城内的伟岸建筑,可见平康坊的曲声流传,是万里灯火的璀璨。
城楼下的厮杀还在继续,宿卫的士兵拦住作乱叛军,上天似乎是知道这宫闱的发生不在降雪,反而刮起大风。德元帝瞧着这一切,帝王面目充满病态,他身上的龙袍被吹的呼呼作响,突然喊道:“郑砚卿!”
在这种时刻,郑郁丝毫不敢懈怠,忙出身跪下:“回陛下,臣在。”
“今日宁王谋反一事,你身为浙东观察使,难道全然不知吗?”德元帝冷漠道。
这是在怪他!
林怀治在一旁心急如焚,可也不敢表露出来,谁也不敢在此时去惹德元帝,皇子谋反逼宫,这是德元帝最害怕的事,可如今竟然发生了。话多必失,何况还在这么多人面前。
“陛下,臣身为浙东观察使,有督察失职之罪,臣愿领其罚。可宁王谋反一事,臣是万不知晓。”郑郁额间蓦地出汗,继续说:“若臣早在江南就知晓此事,那必定回京之后告知陛下,陛下是臣的君父,也是臣的老师。臣熟读圣人诗书,怎会知晓有如此悖乱忤逆的事,而不事先告知陛下的理由?”
德元帝捂手咳嗽两声,身边的林怀治忙挤开林怀淳去拍抚德元帝的背。德元帝指了下张守一,张守一立马领会,严肃道:“此前越州司马曾言宁王在府上说有郑卿相助,大事必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