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郑郁吸气、凝神、掀被、曲腿、猛踢,动作一气呵成。
他飞起一脚踹在王台鹤胸膛上,将人从床上踹飞。曾经他在推事院就想做的事情,他在此刻终于做到了!
王台鹤措不及防被一脚踹飞,郑郁虽病弱,可也是早年军营里走出来,一把横刀玩的花转的人。功夫虽不及严子善、郑岸,但若使全力,也是伤人够呛。
熟料王台鹤武力也高,将要落地瞬间,长手带了下帐幄把狠力卸去。随后借帐幄柔力脚退后点几步,下盘立马在退时立稳,继而蹲起站好,整理好凌乱的衣服,手指又绕上发丝,笑道:“哎呀,何必如此急色,都道一日夫妻百日恩,砚卿果真如此无情?”
郑郁迅速从床上起来,拿过衣架的外袍穿上,瞪他眼,冷漠道:“我与你何曾是你说的那种。”
门外的齐鸣听见动静,着急问道:“二公子,怎么了?”
郑郁穿好衣服,睨向王台鹤,却发现王台鹤正赏着屏风上的山水。郑郁沉声道:“无事,别进来。”
能悄无声息溜进来,并不杀他,就是有事相谈。
“方才呀!咱俩可是睡了同一张床呢,砚卿可别学负心汉。”王台鹤画赏完了,转身过来看他,“我为了上你的床,可是特意沐浴更衣呢。这香味你不喜欢?”
“世子寻我有事,不妨直说。”郑郁绕过他去了外间。
王台鹤跟他在身后,笑意盈盈:“那颗金珠可还喜欢?”
两人在榻上,面对而坐,郑郁倒了茶端给王台鹤,道:“世子是准备赎回去?”
“赎它做什么?”王台鹤忘了胸口挨的一脚,接过茶也不喝,随意道:“我们赌个东西吧?”
郑郁轻笑,挑眉:“嗯?”
“就赌在太阳下山前,苗安会不会死。”王台鹤微倾身肘撑在案上,手里拿着那青釉茶盏观摩,语态慵懒。
郑郁笑道:“你都跟我赌这个,那必是做好万全决策。我现在答应,苗安才是真的会死。”
茶盏还在掌中晃,连同里面的清茶也一圈圈印在盏口。王台鹤看着那水边,柔声道:“高堂的聪慧莫不是都在你一个人身上?”
“世子这么想也可以。”郑郁颔首说,“不过,兄长才智远在我之上。”
王台鹤道:“砚卿不必自谦。”话语停顿,随后抬眼看他,笑道:“因为仆固雷也是这么认为的。”
郑郁平静道:“仆固雷朝谢中庵索军饷百万却未全数发下,你换了名册留金珠给我,那真的呢?世子想要我做什么。”
印有谢中庵向仆固雷送钱的纸是在告诉他,这事或许会牵扯到北阳王,让他不要轻举妄动,所以他才会在当时并未将这纸明示给林怀治。而金珠既不是崔山庆的,那就是王光林,可王光林怎会来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