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的读书声充斥在二人身间,书香墨海里,程行礼磁性清灵的声音交杂其间,“并非如此,右相不会帮吴鄂,且不论太子还是皇后都不会帮。三司会审中刑部侍郎乃是悼贤太子妃叔父,与右相不合。而大理寺卿杨奚庭长子娶了右相第二女,论远近亲疏更该避嫌。御史中丞王、谢二人则是刚正不阿为官清廉之人,从不站党集私,与右相也只是点头之交。三司会审,右相不会掺杂其中。而吴鄂则是面圣无门,若吴少府与此事无关最好,可要是半分牵连,宁王也只会让他顶罪,一个不甚还会牵连吴家满门。”
“宁王是皇子罪不至死,可吴少瑛就不一样了。”郑郁经程行礼这么一点拨,脑中豁然开朗,“成王那性子,他怕是不会管这件事。”
程行礼将最后一枚白子放入棋奁,说:“他与惠文太子是同胞兄弟,真有线索他不会放过。”
郑郁道:“我问过他,他信御医之言。”
程行礼笑道:“想法总是在变的,今日信明日不信的事很多,但此事看你。”
看着程行礼的笑颜,郑郁觉得心头云雾散开。是啊!今日信明日不信的事情很多,朝令夕改不是没有,对于此事他有其他办法,只要能让吴鄂陷于其中,何必要直接捅到刘千甫的痛处。
这时友思真觉累了不愿意在念,又见程行礼二人下完棋在闲聊着,就想溜走,可刚想揖礼,程行礼却让他坐到身边来练字。
友思一张小脸顿时皱成饼,低声委屈,“爹,可以不写吗?孩儿明日多写十张。”
程行礼不容拒绝道:“你昨日说今日多写十张的,你要再拖便是欠我二十张了。”友思瘪嘴委屈,已经有泪花在眼里打转了。
“好啦!乖侄儿,叔父教你写,行吗?叔父的字可是你爹都夸过好看的。”郑郁看友思这样心生怜意,把他抱在怀里揉了揉他脑袋,轻声哄着他。
友思注意力被郑郁所说的话吸引,忙向程行礼求证,“真的吗?爹。”
程行礼示意侍从收走棋盘,又接过侍从呈上的笔墨。“这是自然,你郑叔父早年可是惠文太子伴读,字迹飘逸、端正严谨。那你今日得他所教,就把这两日的都补上。”
说完将纸、砚、笔、蹲狮镇纸等文墨在两人面前摆好,拿过一本书看起来。
他知晓友思心性,这么问就是对郑郁的字感兴趣,既然感兴趣那就多写几张。
这两日一直借口躲懒没写,又逢其他事情,自己没时间去管教他功课。更何况到后面还要习六艺,这孩子怕是又要想偷懒。
友思知道程行礼看书的时候不喜被打扰,于是只能抬眼询问郑郁。
“你爹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开始写吧!”郑郁让人在自己怀里坐好,将白纸用蹲狮镇镇好,拿过宣笔让友思握好,又帮在他端砚里研好墨后带着小人一笔一字地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