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乍起,郑郁淡然道:“做太子伴读时就在长安住了五年,现在想来只觉是梦啊!我可是还没回京的时候就习惯了,圣上昨日召我前去,说还是任御史台监察御史一职。”
程行礼点头道:“前事已过,那些事情会查清的。则直今日下了帖子,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他下帖子,都是一群世家公子聚宴,我不想去。”郑郁想起那场面,就觉浑身不自在。
“他说这是专程为你办的。”程行礼知晓郑郁性子,不喜与人往来,平素里的好友就只有两三个。
郑郁苦笑:“他哪次下帖子不是这样。”
程行礼笑了笑又问及他在家的一切。
两人说话间已来至书房,程行礼与郑郁同年科举,状元出身,房内卷帙浩繁,百家经卷林立。另有清心静神的香舒缓看书时疲劳,安静幽妙,郑郁进来只觉身心舒畅,烦忧尽扫。
管家董伯送茶点进来,出去时将房门严实关好,程行礼请郑郁于榻上坐下。
坐下后郑郁还不曾喝上一口茶,便着急问出自己此来的目的:“知文,那印信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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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旧友
“我去拿给你,书信难言,先看看吧。”程行礼向后面的书架走去,在书架最后一层的暗格里拿出信封与木盒。
程行礼坐下后,严肃道:
“你四月离京,惠文太子中秋宴时身体康健,精神俱佳。中秋宴后不到十日,太子得了一场风寒,久治不愈。圣上听此常前去看望,我跟在圣上身边,看太子日复一日的消瘦下去。整个人不复往昔之态,最后身陨。”
程行礼声音很温柔,郑郁听来如甘泉般。可说出来的话却让他心神紊乱,呼吸也跟着重了起来,心蓦地跟着字抽痛起来。
程行礼给他倒了清茶继续说道:
“最可疑的你也与我说过,赵茂心系老母幼弟,不可能殉主,后来我便留意赵家动向,赵茂殉主后第三日,赵家夜里突发大火。但赵家人早在十一月底便离开长安,不知去向。大火后,我在赵家的残垣中找到这个带私印的残缺信件,赵母年事已高又有重病,赵茂的弟弟赵定只是普通学子,这个私印不太像会出现在他们家中的物件,故而我带了回来。这印被大火焚烧的只剩这点,至于这金乌章,我也打听过无人的名或字是胜亦。”
说罢将那封只有巴掌大小的残信推到郑郁面前,信纸是民间常见的书写白纸。信件尾处,有一私章加盖上去的红印,那私印大部分都被烈火焚尽,只余左下角一块带有私印的地方有所残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