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臭婆娘的鞭子真是难缠……」战七郎亦不禁讚叹,如此细长武器,缠、绕、勾、打,但自己却从未听闻可以拿来格挡,眼前女将,不禁打破自己对鞭子的认知、也数次破解自己引以为傲之枪法,果真配得上左将军之名号!
「嗯……她的鞭子简直比盔甲还硬呢……」观战的瀟湘雨望着两人的战斗,突然开始大声自言自语着,即便我方目前趋于下风,仍旧一派轻松。
「这傢伙……」舞天闕被声音所吸引,眼见瀟湘雨虽躲在外围观察这场战斗却未有出手之意,心想:他究竟是不会武功?还是另有图谋?
「以老子为对手可没时间让你顾虑别的地方!喝---」一声怒喝,战七郎再次旋身进攻,手中金枪再次刺向舞天闕,只见舞天闕身影一边闪动、手中长鞭亦挥舞出凌厉攻势,两人一来一往,兵器交击过后双双各退一步!
「腾蛇流沙狱!!」舞天闕一踏足,竟将鞭子当作刀剑支撑在地,自身以倒立姿势腾空,随后在半空中迅速旋转,而方才如刀剑般硬挺之鞭,瞬间又如同彩带般不停回旋,形成龙捲风之势,只见皇城大殿之上竟因此而捲起阵阵强烈风沙,由倒立的舞天闕为中心,如同狂沙龙捲般向战七郎快速袭去!
「来的好啊!」眼见对方展现绝式,战七郎亦挥舞手中金枪抗衡,只见其不停左右挥舞金枪,速度之快,竟发出如狂风般的呼啸声,不停回旋的长枪金光烁烁,產生一股强烈旋风,大吼一声:「回流啸天!!」
腾蛇镇龙捲,金枪啸九重!两人极招相对,犹如两股强烈颶风交会,皇城大殿之中狂风大作,竟在室内產生两道小型龙捲风交匯!
「哎呀……」围观的瀟湘雨见状,赶紧护住手中菸斗以防强风吹袭。
「好强烈的风压……」一旁的南宫无名亦为之惊叹,大殿中的石柱竟因两人绝招所產生的强烈风刃而被划出一道又一道的细微刮痕!
「唔!」极招交击、狂风过后,两人同时闷哼一声,从两股旋风中同时被震出,退后十数馀步!
「那条鞭子……」退后十数馀步后,战七郎首先发话,一瞥自己身上无数如同飞刀划过般的伤痕与衣服如刀切割般的缺口,似乎终于了解其中奥秘。
「好强悍的力量……」反观另一方,舞天闕虽身上鲜少创伤,但久战之下体力开始流失,持鞭之手颤抖不止,紧握武器的虎口亦缓缓流出鲜血。
「臭婆娘,虽然不知道那东西是怎么做的,但是你的鞭子上居然藏刀!」战七郎望向舞天闕手中之鞭观察着,果不其然,仔细一看其鞭上有些许如亮片般之物,看似装饰,实则为逆鳞般之尖锐物。
「是又如何?战场之上,胜利,才是重点。」舞天闕虽受创,战意却是丝毫不减,再次摆出出招架式。
「我看你是误会了。」战七郎挥动手中金枪,摆出对战姿势,彷彿胜券在握般露出得意的笑容。「只是发现了你武器的秘密,当然,不管有没有发现,赢的都会是我。」
「呵,夸口。」舞天闕笑着,虽心知体力开始不支,但比起自己,对方更是貌似风中残烛。
「还有,老子的观念跟你一样,胜利,才是重点。」战七郎将长枪指天,身子直挺地稳稳立于天地,道:「最后一招。」
「就算让你知道武器的秘密又如何?破解不了依旧无法战胜本将军!」舞天闕一甩鞭,亦准备使出最终一招!
「不是刀。」观战的瀟湘雨吐着烟圈喃喃自语着:「是鉤子,想不到居然在鞭子上还能安装无数小鉤爪,真是有意思,难怪双方交击之时,战七郎的攻势都会稍稍减缓……阻力变大……嗯~这场胜负最终会如何呢……」
「喝---」只闻双方大喝一声,同时攻向对方!舞天闕手中刃鞭一挥、战七郎手中金枪寒光一瞬---
在进入皇城之前,舞天闕,曾是西域小有名气的一名女盗贼,善使长鞭,专门抢劫有钱的男性,据传闻,其若发现对方没有善待妻妾,甚至会将该男性处死,并且会留下证据以昭告天下,因此结仇眾多。
终于在某日,舞天闕遭仇家买兇伏击,十数名杀手将其团团包围,虽其武学高强,无奈对方人数眾多、并且偷袭在先,最终仍是不支败阵……
「这傢伙还真是难缠啊……」
「不过用软鞭这种武器,再怎么强也会有个极限。」
「瞧这娘们的鞭子,感觉可以用在别的地方玩玩呢……」
男性杀手们此起彼落的讨论着该如何处置舞天闕,正当其认为此次无生还可能、为了别被羞辱而准备咬舌自尽之时……
「一群男人羞辱一名女子,男人,果然是卑劣的生物…」一名拥有盛世美顏的女子说道,其女唇红齿白、肤白似雪,虽无华贵的服装或妆容饰品,小巧的鹅蛋脸却更显清秀可人。
「哦?来了个更美的小美人儿呢!」
「嘿嘿……要跟哥哥们一起玩吗?」
男人们此起彼落兴奋地说着,却完全没有注意到,此女的眼神,充满着与自身气质完全不符的杀气。
「呜哇---」男人们突然的惨叫,舞天闕甚至没能看出发生何事,原本眼前将自己团团包围的男性杀手们,转眼间便已全数倒地不起。
「你的武功不错,如果可以再稍作改良的话,便可更强。」美丽的女子如此告诉舞天闕,接着便缓缓离开、消失在其眼前……
「唔呃--」一声闷哼,滴落的鲜血象徵胜负已定!
战七郎嘴角渗出些许鲜血,不仅再添数道伤痕,强壮腹肌更是完整承受住对手长鞭,只见鞭上许多鉤刃直接扎入腹中……
「你……」舞天闕右肩被金色长枪所贯穿,血流不止,持长鞭的右手也因此而松开,武器应声而落!
「你的实力确实不俗,老子也确实破不了你的招式…但经过这么长时间,再怎么笨的人也看得出你气力已尽……」战七郎将插在舞天闕肩上金枪拔出,自身虽也无数刮伤,但对手更是明显已经无法继续战斗。
「所以你才会选择在最后硬碰硬……是吗……?」舞天闕惊讶,原来对手并不若外表般仅是名无脑莽夫,更感叹:「想不到最后胜负的关键,竟然不是武艺,而是男女性别上根本的差距……呃--」语毕,舞天闕亦口吐朱红,虽然话语中尽是无奈与不甘,无奈负伤沉重,身体终于渐感不支缓缓单足跪下。
战七郎,胜。
「败了……」身受重伤而单足跪地的舞天闕脸上尽是不甘,「本将军居然又再次败给该死的男人了!?武凰殿下,属下愧对您的栽培……唔呃--」怒急攻心之下,再度口吐鲜血。
「别再说话了。」原本在不远处一直观战的瀟湘雨,不知何时已来到舞天闕的身后,叼着菸斗并双手击向舞天闕之背,「你伤势虽重,但好险并未伤及致命处,还能救得回来。」
「你……」虽然自己已身受重伤,但能悄无声息地在自己背后出现,即便放眼全皇城亦不过屈指可数,眼前这名男人,竟非只是一名智者!舞天闕震撼又震惊:「你为何要救我?而且你……会武功?」
「这不重要,专心,在下渡气给你!」只见瀟湘雨运起全身原功,舞天闕肩上伤口逐渐缓和、不再血流不止。
「好宏大的内力……」舞天闕闭目养神,心里更是震惊,若有这等深厚功底,恐怕刚才与战七郎战斗时,完全可以趁机轻松取走自己的性命,虽然此刻心中是百般疑惑,此时情势所逼也只能暂时妥协。
片刻过后,原本身负重伤之舞天闕,伤口竟没有再流半滴血。
一旁与其酣战过的战七郎不停碎嘴:「这个衰人竟然不先来帮老子疗伤……」
「好了。」瀟湘雨收回掌劲,然后一手握住叼着的烟斗。「虽然已无大碍,但在下还是劝你不要再轻举妄动了,休息吧。」
「想不到你竟然会救我……」舞天闕并无感谢之语,毕竟身为皇城首席战将之一,对武凰慕容倾权的忠诚自然不在话下,自身亦因过往而对于男性可说深恶痛绝,但眼前之人似乎有所不同……
「在下将直接与战七郎、南宫无名继续前往内部。」不在意对方仍旧保持警戒的态度,瀟湘雨自顾自地说道:「放心吧,不会为难你的。」
「你不要以为救了本将军,本将就会感激你。你们三个,根本不清楚武凰殿下的实力究竟有多么深不可测。而且,首席军师也随时可能回朝,本将军劝你们最好现在收手……」
「首席军师?」首次听闻这个称号,南宫无名好奇地问:「那是谁?」
「将军儘管放心休养吧。」闻言,瀟湘雨再吐阵阵烟圈,不仅丝毫未见退却之意,更言:「在下不会杀任何皇城之人的。」
「你……看来你们根本不懂武凰殿下的实力。」
「南宫、战七郎,走囉!」瀟湘雨不再理会对方,接着转身便要离开。
「武凰殿下武艺天下无双,即便只剩殿下一人,你们三个人齐上也绝非对手!」见对方丝毫不在意自己的警告,舞天闕不顾伤势怒吼着。
闻言,瀟湘雨摇摇头,叹口气道:「唉,承认吧,这些年慕容倾权光是忙于内政与扫荡反抗军便已焦头烂额,再强悍的王者,终究亦是凡人之躯,在下劝将军还是多想想未来吧。」语毕,便再次示意战七郎与南宫无名一同离开。
「瀟湘雨,本将军听闻,约莫十年前你设连环计生擒武林第一狂人天之狂,解除天下大祸,你也因此被称为绝代智者,难道你跟那些反叛军一样,只是因为武凰殿下的女儿身便前来讨伐吗?!」舞天闕激动地摀住伤口处,即便身上伤口仍旧疼痛难耐,也想向眼前拥有一双深邃蓝瞳的男子问清楚,为何被天下公认智者之人,竟也与庸俗凡夫一般见识。
面对质疑,原先踏出一步的瀟湘雨停住步伐,摇摇头。「再好的治国之君,人才不足仍会招致灭亡。这个国家,需要的不是王者。」接着便不再多做回答,与身旁战七郎、南宫无名一同离开现场。
「可恶……可恶!」徒留悲愤不已却无能为力的舞天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