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敌军溃败,我等是否追杀?”
王言瞥了那军侯一眼:“汝以为如何?”
“末将以为当追而不杀,驱至昌黎城下,且看他开不开城门。若开,我等当破城,若不开,再杀不迟。戮杀溃军,易如反掌。”
“若换汝守城,汝待如何?”
“……打死不开!”
“既已知之,还与吾废话?”王言一巴掌呼到他后脑勺上,随即发令,“尔等快马拦阻敌军退路,遣游骑通报马山之英武卫,大军速至,一道拦阻。待英武卫至,尔等即刻往房县寻廖化,助他谋大辽河西之地。大军三日必至,汝等当谨守军令,谁若滥杀害民欺女,剥皮楦草。”
众皆应诺,两千兵马,打马即走,王大将军身边只留了十余骑。
此一战,打的就是出其不意。敌军轻视,虽然用了些许谋略,但也没有不死的道理。信息不行,主将不明,焉有不败之理。
当然王大将军的个人能力肯定是重要的,他带着两千骑兵杀穿敌营,就已经给乌桓军杀崩了,听见两翼来军喊杀,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人,搞不好都以为援军来了,他们可是知道王贼拥兵六万的,所以第一时间就没了斗志。
一场大战,就这般轻松的结束。
黑夜中,乌桓溃军玩命狂奔。机灵的,往两边跑。傻的,却只顾仓皇北逃。还有的,则是干脆的扔了兵器跪在那里,直接投降。
亲卫前后举着火把,王言就这么在黑夜里打马缓行,耳边尽是惨叫以及喝骂之声,火把的黄色光芒映着他的脸,虽然笑着,但和着他甲胄上的血,更显冷酷无情。
往前二十里,便见到了原本以为奇袭的英武卫,他们绕行百里路,本来在扎营休息,突然得令,又是急行赶来。若非乌桓溃兵已经没了斗志,玩命反抗一下,说不定还真有机会。
到了半夜,伤亡损失终于统计出来。一战死了四百余人,轻重伤一千五。骑兵损失,先前杀穿敌营之时就已经点了兵,不过死了二十多人,剩下的受伤轻重不一,都还有战斗力。死二十多人,马自然也没了二十多。不过问题不大,此战收获,就有两千余匹战马。况且他们本来也不缺战马,一路抢掠许多。
这时候的马,相当于现代的汽车。而且还不是一般汽车,起步就是顶配b级,没有亲民产品。此乃豪族富户标配,基本都是良驹。
而此战战利,除了两千余战马,就是活捉了六千乌桓军卒,粮草辎重兵甲无数,预计打下昌黎城,可以使得英武卫转正。走脱一万余人,直接死亡与重伤没救了,被大将军麾下军卒人道主义送走的有五千余人。
正是合了吕云飞之言,那么多逃兵,真抓不过来……
由着英武卫民兵押着俘虏连夜挖坑,要打扫战场,对死亡的乌桓军进行火化。至于己方死亡军卒,则是由袍泽带回,有家的送归家人,没家的,也要埋到大将军在徒河城外西山脚下划出的墓区。
而后,这些乌桓俘虏,会先打散编入民兵,由原本军卒同化。
事实上这些人的忠心,并不是什么问题。因为王言要的也不是忠心,他要的是不敢反叛,再说大将军麾下,死忠之人有的是。
况且王言把这些乌桓军卒当人,只要他们以后把家人弄过来,或者是在王言麾下安家,不出半年,必为他王大将军效死。这时候可没有好人就该被人用枪指着的说法,因为能当人不容易,他们会加倍珍惜。
在这些俘虏口中,王言知道了一个消息。此次来袭主将,乃丘力居,是乌桓单于。当然不是所有乌桓人之单于,只此一地罢了。
这是一个名人,若是没有大将军来此,再过两年,丘力居会同中山太守张纯一道,集结乌桓人,寇略青、徐、幽、冀四州,真正的烧杀抢掠。
好大儿公孙瓒就是打张纯、丘力居升的官。当然公孙瓒有能耐,有资历,有背景,没有这事儿,人家也能升。而且张纯叛乱的起因,就是公孙瓒那时候要带三千兵马去评判,张纯也想要这个活计,没争过公孙瓒,这才怀恨在心。
按照正常的情况来讲,公孙瓒平叛完毕,也会官拜骑都尉,该升还是升。
丘力居还算有几分能耐,毕竟算是整合了乌桓。后来老曹征乌桓,当时的乌桓王就是丘力居的儿子,蹋顿,此人为张辽斩于马下。
现在看来,因为他王大将军北上,又经此一战,不仅严重挤压了乌桓人的生存空间,同时还用一次漂亮的战绩,让乌桓人团结一处,共同与他对抗,给他找麻烦。
王言笑了笑,但有来犯,唯杀而已。
明白了战损战果,王言即刻赶至昌黎城下。
此时广武、兴武两卫已经到位,王言让他们两天走完的路程,硬是一天走完,早都累瘫了,于城外五里扎营休息。
本来留两天时间是正常的,王言跟乌桓大部队打仗,正常情况下,两三天肯定没结果。基本上属于打一仗,歇一天的状态。没想到破军如此轻松,只夜袭一场,一战便溃,一群小垃圾。
而广武、兴武两卫人马,就是追杀着五千乌桓士兵跑出来的,一个砍人立功受赏,一个逃跑活命,可不是都玩命跑。以至于攻城器械还在山里呢,今夜急行,明日才到。
也不惧城内以逸待劳突然杀出,要是有能耐,现在跑的就是两卫人马了,而不是城门紧闭,固守不出。
看着远处城墙上的几点灯火,看着巡防城头的士兵,王言心思一动,道:“取吾弓来。”
言罢,亲卫便送上强弓、箭壶,王言接过弓箭,谓军将道:“点五百尚有余力之兵,拿些绳索,吾欲试探一番,寻机登城,由城内开门,尔等即刻整军,进三里,务必让军卒清醒,若能成,劳累只在今晚,大事可定矣。待见得两火把于城头摇晃,尔等静声入城即可。”
今夜有乌云,月隐星藏,城上可看不清城下的动静。
王言当即带兵步行,走到一箭之地,要军卒稍待,他自带着绳索,拿着弓箭进前百米。于黑暗中,挽弓搭箭,射杀了火把旁的敌军小兵。
这一突变,城墙上一阵慌乱,接着就是出现一堆弓箭手,往城下黑暗之中乱射一通。
王言就站在原地,动都不带动的,除赤手抓住两支羽箭外,一切顺遂。
待得停止射箭,王言又是一箭过去,又是杀了一个火把旁边的小兵。他提醒的多明显啊,这帮人就是不熄灭火把。
不出意外的,城上又是一阵剑雨落下。
如此你来我往,死了好几个,城上终于没有火把。
王言收了弓箭,悄悄走到城下。径直用手抓着夯土城墙的缝隙向上攀爬,这城墙其实不高,只有十余米罢了。不是所有的城池,都是那么高大的城墙。尤其辽西苦寒之地,以前都是域外之地,并不会投入那么多的资源,建设高墙。建筑材料,也并不会有中原城池那么好。
所以不必多说,王言凭着强大的单兵能力,轻松爬上了城墙。丝毫没有废话,自空间中取出含锋宝刀,悄无声息的,杀了城墙上躲藏的所有人。他们还聊天呢,骂长官,骂王贼,越聊人越少。
杀了城墙上的人,王言点了一个火把,让等待的五百军卒攀援而上……
由是,下昌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