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行言也愣住了,似乎是没想到自己会如此失态。他的肩膀抖了一下,然后抬手迅速擦掉了眼泪,别过脸去不让方宁介看见。
方宁介叹了口气,从怀里抽出一小包面纸,塞到他的手里:“用手擦不干净。”
邬行言头也不回,把面纸拿走,背对着方宁介擤鼻涕,明明一米八七的大个子,却偏偏露出一丝委屈的意味。
方宁介心里有些愧疚,慢慢走上前去伸出手抱住了他。
“对不起,是我说的太过分了。”他轻轻拍了拍邬行言的背,安慰道。
邬行言别扭的把他的手推开,侧脸看上去倔强,却又让人心疼。
这一刻,他忽然觉得,邬行言就像以前家里养的那条小萨摩,黏人的不行,但你还不能不理它,你一生气,它就用那双无辜的眼睛盯着你,让你的心软成一滩水,再也不想计较它犯过的错。
但也有不同,小狗不会像他这样,倔的让自己和对方抬不起头来。
方宁介最喜欢记吃不记打的类型,最讨厌两者都记、上赶着还不讨好的类型。
“给你三个数,转过来,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他说,“我没耐心去哄你,我也没那义务,你自己好好掂量。”
“一。”
“二。”
方宁介很不想数到三,所以他等了很久,等到他觉得自己等不到。
一片叶子悄然落地。
“三。”
他转身就走,背影决绝。
“方宁介!”
邬行言在他背后喊道,声音沙哑。
方宁介的脚步顿了一顿。
“你今天为什么来这里?”
“和你没关系。”
邬行言快步上前,一把扯住了他的胳膊,冷声道:“和我没关系?你说的好轻松,你倒是顺便说说,凭什么和我没关系?”
“我凭什么要说?”方宁介的脾气也上来了,甩掉了他的手,当面质问。
“我这里的请柬名单都是仔仔细细的检查过的,没有你的名字,一个死人的葬礼你为什么这么上心?甚至费心绕过警卫偷溜进来?!”
一道闷雷在方宁介头上炸响,他粗喘了几口气:“我进来探望自己的偶像不行吗?”
“……”
邬行言一言不发地看着他,让他看的鸡皮疙瘩四起。
方宁介:“我可以走了吗?”
“不可以。”邬行言继续说道,“你只说了你为什么来,理由是真是假你自己比我更清楚,我现在要问你,凭什么和我没关系?”
方宁介快气疯了:“你有病啊?什么凭什么,哪里有那么多凭什么?哪里有那么问题?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
“我只问了一个问题。”邬行言脸上轻声道,“你凭什么要说理由,是你问的。”
“……”
方宁介从中央戏剧学院毕业已十余载,耍着笔杆子的时间长达二十多年,如今却被邬行言的语言圈套闹的团团转。
他几乎要咬碎了牙:“好,我问的。你凭什么和他有关系?”
邬行言定定地看着他。
“论亲戚,你和他连八竿子的关系都打不着;论朋友,今儿个来送他的才算他朋友,而你,连门面的都没赚到过;论爱情,呵,更加不可能。”方宁介一脸嘲讽,心里腾起一阵欺侮别人的快感。
邬行言脸上浮上哀伤之色:“论亲戚,我和他没关系,可他的父母愿意信任我,将他的后事委托于我;论朋友,我虽然没有个门面,可也从来不曾像那些人一样落井下石,论爱情,”他往前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