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夜色深深,顾逸昀听着身边的人均匀的呼吸声,起身下床。
她从没冲他发过火,今天是第一次,不是为了他们,而是为了燕飞。
燕飞,燕飞,顾逸昀想起自己这个小弟弟,心情就复杂无比。他不是不理解燕飞和她之间的感情,燕飞爱她,虽然在一起两年,却保持着很好的距离,而她,对燕飞,虽然她说不出来,他知道那是超越了友情的一种感情。可是,沈迦因啊沈迦因,人啊,总是都有私心的!
他走出卧室,坐在一楼的客厅里,从茶几里取出打火机,坐在黑暗里。打火机的光一明一灭,照着他深思的脸。
次日一大早,沈迦因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出门了。今天她起得比平时早,却还是没见到他。
许,因为周末住在这边距离单位太远吧,他出门就会比平时早。
洗漱完毕,她带着念一去了曾家,这几天曾泉在中央党校学习,住在曾家,方希悠也就住在这里了。沈迦因去的时候,方希悠正好也在。
她刚走到父母的院子门口,就听见了旁边院子里传来一阵琴声,低沉的大提琴的声音。
虽然没有学过音乐,可是她也听得出琴声里的哀怨和忧伤。
曾泉最近不是在吗,怎么她——
沈迦因不明白,想着估计是哥哥嫂嫂有什么问题,可也不好开口去问,就牵着女儿的手来到母亲的客厅。
“你眼睛怎么肿了?”母亲拿出昨天有人送来的礼物,是一个限量版的玩偶,罗文茵把玩具给了念一,看着女儿问道。
肿了?沈迦因忘了,今天早上也没注意这眼睛——
“没事,可能没睡好吧!”她撒谎道。
罗文茵没接着说,却叹了口气,道:“希悠这阵子也挺忙的,你哥哥,唉,这个泉儿,以前也不是这样啊,怎么现在——”
“我哥怎么了?”沈迦因问。
“我也不知道,前天晚上听说两个人好像吵了一次。你也知道的,你嫂子那个人,是根本不会和人起争执的。我又不好去问,你爸呢,这几天一直不在,看着他们两个——”罗文茵叹了口气,“要是真有什么事,到头来让方家找上门,我和你爸,也没办法跟人家交待。你知道的,你嫂子的爸妈都是很开明讲理的人,可我们——”
“妈,您别担心,我哥他们,他们会好好儿的。”沈迦因劝道。
“还好,你和逸昀没事,不需要我担心。咱们家你们兄妹三个,现在也就你省心了。”罗文茵道,“小雨一天到晚都不知道去了哪里,几天都不着家。”
“妈,小雨大了,她可能有自己的事——”沈迦因道。
只有自己省心吗?沈迦因心想。
罗文茵笑了下,道:“没事,我明白,你们都大了嘛!只是,小雨啊,不像敏慧那么有韧劲,整天跟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在一起混,我说她也不听,不知道要干什么。”
“妈,敏慧,她,是要和燕飞结婚了吗?”沈迦因突然想起来,问。
“没有啊,我只是听说她去了榕城工作,燕飞妈妈倒是时常约她的样子,可是,结婚什么的,倒是没听说。”罗文茵道,“怎么,你是从哪里听说的?”
沈迦因干笑了下,道:“没有,我,我也是这么听说的,所以——”
被母亲盯着,沈迦因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
“怎么了,妈?”她问。
“迦因,你,你和燕飞,现在,”罗文茵说着,语气有些模糊,“你,你们还好吧?”
“很好啊,昨天燕飞和燕秋姐他们都在我那边,我们一起吃饭去玩了下。”沈迦因道,故意回避了自己和顾逸昀的争执。
罗文茵盯着她,道:“燕飞是个好孩子,我和你爸也都很喜欢,只是,”顿了下,罗文茵道,“迦因,以后,和燕飞尽量不要联系了。”
沈迦因愣住了,看着母亲。
话说到这份上了,罗文茵也不想再忍着,便说:“你和燕飞过去的关系,已经让逸昀很尴尬了,你想想,你是他的妻子,燕飞是他的兄弟,这是全榕城,整个华东省都知道的事,你们两个那两年,我知道,他帮了你很多,你也不忍心伤害他,可是,你们那两年,让逸昀心里面有说不出的难受。他是个男人,就算他嘴上不介意,可是心里呢?他年纪轻轻就有了今天的位置,不知道多少人看他不顺眼,多少人想拉他下马,多少人在背地里等着看他笑话等着他倒霉翻船。你是他的妻子,你和燕飞要是继续这样下去——”
“妈,我,我们只是朋友,我们没有——”沈迦因解释道。
“我们相信你们的清白,可别人呢?别人会认为你给逸昀戴了绿帽子,而逸昀碍于情面,不能把你和燕飞怎么样。这对他来说,既是尴尬,也是丑闻,你明不明白?”罗文茵声色俱厉道。
沈迦因盯着母亲,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罗文茵也知道自己说话有些过分了,可是,她很清楚,顾逸昀不忍心让沈迦因难过,就不会说那些严重的话,而燕飞那个傻小子,至今都不能搞清楚事情的严重性。要是继续这样下去,恐怕——
“迦因,逸昀是多好的一个男人,他为你做的一切,我和你爸都看在眼里,他是真心爱你,是真心对你好的。你怎么就,怎么就不能好好地为他想一想?你是真的傻了吗?再这样下去,万一,万一他的心从你身上移开,你想收都收不回来,你懂不懂?”罗文茵道。
“妈,我——”沈迦因哑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