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荣、张虘、桑祗相互搀扶起身,面面相觑。
对面儿这丫头,刚刚本可以趁三人倒地之际,猛然攻上,夺其性命,可她却并未如此,反而手下留情。
场面一下子,变得尴尬起来。
“唉唉唉?”
刘懿大咧咧地向仍在与王大力缠斗的柴岭喊着,“柴岭,没看到你兄弟都停手了么?注定输了的比试,你认个啥子真嘛!”
柴岭、王大力互掷一拳后,各自收招‘回营’。
柴荣查明柴荣、张虘、桑祗三人无恙后,稳步上前,庄重拱手,刚刚会面时的市侩形象消失不见,反而自见一份气度,矜持道,“大人,今日您来此,既不是要杀我等,那究竟何意?”
“没啥意思!只是想告诉汝等,前尘往事虽如过眼云烟,但不代表世人都会忘记,那三千英魂的债,今天,得好好地用命算一算。”
刘懿故意压低了声调,声沉如海,“当然,如果某人想将功折过,本令愿意给他个机会,投到我的麾下。难道你等不想挽回颜面么?”
柴荣四人面面
相觑,最后,还是性子比较跳脱的柴荣站出开口问道,“大人,此话,从何说起?”
“想必四位应也听说,天子降诏,命我为五郡平田令,平均五郡之田,造福苍生。”
打了打了,刘懿索性直截了当,道,“虽然棋翻新局,但平田坎坷,世族阻挠,利益勾连不断,明里暗里想要除我而后快的人,屡见不鲜,当此之时,自然需要人手相协,助我一臂之力。”
不知为何,站在柴荣身侧的张虘,心头一时火起,不屑的说道,“哼!还不是想让我四人效命于你?”
“错!”刘懿立刻大声反驳,“你等从未出世,何谈入世?若是真想出世,躲进深山老林岂不更妥帖?也不会在此打铁了,不是么?这难道不是欲擒故纵么?”
“巧舌如簧文人嘴,一刀杀尽两袖风。”柴荣知道了刘懿的真正意图后,沉声断然回应,道,“大人铁齿铜牙,我等自愧不如,我等已经决心在此终老,可若让我等出山辅佐,恐怕恕难奉陪。”
“你们呀你们!远比我想的有心计!”
刘懿淡笑一声,随后坐而论道,“见我领军而来,却纹丝不动,是为故弄玄虚;同我对话遮遮掩掩,却又不经意露出马脚,是为欲擒故纵;明知乔妙卿境界高于你等,却又奋力一战,是为卖弄武艺。说到底,还不是想出山,却又抹不开颜面卑躬屈膝,所以才初次下册,四位,本令说的可
对啊?”
柴岭脸色一红,正要说话,却被刘懿拂手止住。
“呵呵,苏道云当日趁我假醉,连夜兜马前来通风报信,真以为本令不知么?”
刘懿指了指身侧的乔妙卿,朗声吓道,“你们可知晓此女是谁?不怕告诉你们,这是斥虎帮十二刺客之一,死士子,当然,你们也可以称她为‘塞北黎的独女’,有他在,难道你们以为,苏道云的行迹,我会不知晓么?”
心思被看透的滋味不好受,刘懿此话一落,四人面色难看至极,这块遮羞布,算是被刘懿揭了个彻底,而且,弄不好的话,今天八成还得罪了斥虎帮,若真是如此,那天下之大,真就没有他们兄弟四人的容身之所了。
“既然你等默认,本令便继续说下去,诸位如此大费周章的目的,怕只有一个。”
刘懿认真看了看四人,说道,“重新出山,或搏功名,或洗耻辱,或求封候,却又难以启齿,所以来了个以退为进,本令说的没错吧?”
柴岭表情颓然,最后一口气儿,终于泄了下来,颓废道,“大人说的,没错!”
“当年葬兵山一战,慕容狗贼全歼我三千虎威健儿,实乃悲壮。”看来柴岭是四人中的老大,刘懿与他柴岭连打带骂了一小天儿,这老滑头终于入刘懿了酒。
王大力昂首站在一旁,有些恨铁不成钢,“若不是你等贪杯误事,何以至此?”
柴岭万分委屈,哀叹连连,“
可发兵不至,实非我等之罪啊!”
刘懿狐疑,问道,“哦?此中有隐情?”
铁炉内的火,如同几人的心一样,渐渐燃烧了起来。